杨显拍了拍李倦秋的肩膀:“我先过去,彩衣你照顾一下。”
“郑姐姐在那边,你不用过去。”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来的时候刚好看见。”
“原来是这样。”
杨显想着郑念哀在老板身边,应该没他什么事儿,就也歇着了。
晏怀明跟在掌柜的后面,进了另一座高楼。
这里的布置比前边雅致许多,香草藤蔓爬满木质雕花的走廊,细听脚下仿佛有一道潺潺的流水经过,意象朦朦,颇为可爱。
晏怀明还在想这位老板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衣飘飘的姑娘,吓了他一跳。
“老板吩咐,人我带走了,掌柜的您请回。”
对方声音极细,轻轻的,却又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掌柜稍稍欠身:“麻烦郑姑娘了。”
郑念哀回了个礼,并未多言。
此刻她正好提着一盏橘色灯笼,暖暖的烛光与她一身白衣并不相衬,反倒添了不少苍白,晏怀明见掌柜的对她态度恭敬,想也知道这应该是那位老板身边人,便选择了沉默。
他随人跨进高楼,顺着那楼梯进了某件房间。
晏怀明至今记得,那屋子不大,摆设简单,一个巨大的屏风竖立于前,刚好遮住里面坐着的人。那屏风上画着的是山川百脉,绵延千里,泼墨成诗。
郑念哀放下提灯,走到屏风后面,留着晏怀明一个人原地站着。
“我们老板近日受了些风寒,嗓子不舒服,因此由我代为传话。”她说着,声音明显比之前大了些,“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晏怀明笑笑,觉得这位老板架子挺大,但来都来了,关也闯过了,不如试一试。
“想请老板帮我找个朋友。”
“韩先生在定远侯府。”
晏怀明愣住了。
杨青苑使了个眼色,郑念哀继续道:“平安王殿下远道而来,我等应尽地主之谊,韩先生的消息全当礼物送您,剩下的,您再挑一个吧。”
晏怀明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人一开始就戳破自己的目的,想是有备而来,眼下尚不知是敌是友,不可贸然而进。
“没了。”他恭敬地回答着,“多谢您告知我这个消息。”
杨青苑饶有兴致地给了郑念哀一张纸条,让她顺着念:“殿下迁府楼州,不就是为了迎娶侯府小姐?现在正是个机会,您就不想了解一番?”
晏怀明有些无奈,怎么是个人都知道他要来做定远侯的上门女婿?
他温和地解释道:“感情一事,两情相悦最好,我不强求,也不想强求。”
“您迁府至此,不就是为了强求?”
晏怀明笑了:“迁府至此,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有信心让杨小姐心悦于我,自然不算强求。”
杨青苑听了,也是高兴,又塞给郑念哀一张纸条。对方看了看她泛红的侧脸,清了清嗓子:“平安王殿下有这信心最好,是草民多虑了。”
晏怀明道:“老板料事如神,怎会是一介草民?我途径酒河驿的时候,有位驿丞大哥跟我说,我入了楼州,需要了解几件事。”
“什么事?”
“一是他告诉我,这楼州寸土,皆可保我平安。”
杨青苑歪着头,示意郑念哀不要说话。
晏怀明继续道:“这第二件事,我猜,他是想告诉我,雪暗津渡的老板是位值得结交的人。”
“江湖人,不入朝堂。”
“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我想老板这样的能人,不会甘于此地的。”晏怀明说完,行了个礼,“告辞。”
潇洒转身离去。
郑念哀嗤笑:“幼稚。”
杨青苑躺倒在榻上,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晏怀明,我已经在期待下次和你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