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听得梁一沉继续道:“若管家方便的话,还劳烦这两日叫小厨房准备白玉酒酿。日里在京中的时候,阿霏每每午睡前都要喝上一碗,还劳烦管家了!”
方才还说紫雪矫情,如今又要给灵霏准备白玉酒酿,那管家愣了愣,才笑道:“伯公爷与夫人当真相敬如宾,竟是比我们老爷夫人瞧着还叫人心里头快活呢!”
紫雪听闻此言,也有些绷不住,瞪了梁一沉一眼,便起身:“我吃好了,先下去休息了。”
“等等!”
梁一沉却是叫住了她,眸色沉沉地盯着她回过头来佯装惊喜的样子:“日后你就不必来大桌子上吃饭了。”
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让紫雪眼中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
她愣了愣,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便拂袖而去。
于是一桌子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梁一沉对灵霏和紫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态度。
梁一沉却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兀自又拿起了手中的筷子,招呼着大家继续吃饭。
虽说圣上这些日子一直催促他们尽快赶往遣州,不过天高皇帝远,梁一沉还是决心要在这尧州城休息三日,而后再继续行路。
只不过他们的队伍虽然人多车也多,却是行事低调。一路都扮作的是游行商人的模样,并不曾透露真实的身份。
反而是到了大年初二里头的时候,就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年节里头,家家户户都要放炮,灵霏自是不能睡懒觉,一早就被吵醒了的。
于是也想着凑个热闹,写了家书让粉儿送去驿站之后,就和小蕊一起又寻了呲花和鞭炮,说好了放了去去晦气之后再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
然而等到了中午用饭的时候,粉儿都还没回来。
梁拔是急的那冰山脸都有些绷不住了,灵霏便叫他出去打听。
谁知这不打听便罢了,一打听,竟然说是小蕊被尧州城府衙的人给带走了!
府衙要带人,自然得又名目。灵霏又叫小蕊去打听,才知道,这府衙的人与邵英杰还有秦凝玉本就有些过节。
邵英杰和秦凝玉在一年前来到尧州城做布料生意,因为他们的料子又好又便宜,所以便抢了这尧州城原生的陈家布庄的生意。
而陈家布庄的掌柜的,正是如今尧州城府衙师爷的小舅子。
于是师爷利用自己的身份,多番为难邵英杰和秦凝玉,却都被他们巧妙化解。
如今玉杰布庄在这尧州城之中是一家独大,只怕是那师爷瞧着邵家进了客人,故意要为难一番的。
粉儿对灵霏有多重要,旁人自然不用说。
梁一沉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拉了灵霏就要往尧州城的府衙去。
灵霏是好言相劝,说他这一路都低调至此了,不必在此刻非要出头。只要府衙肯放了粉儿,他们便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了。
然而到了府衙的时候,敷衍门口的衙役是让他们进门了,却府衙之中空无一人,只叫他们站在前院儿等着。
并州城今儿是没有下雪,却是个阴天。外头本就冷着,那衙役还将他们安排在了府衙院子正中的风口之处。寒风迎面而来,灵霏便打了个冷战。
梁一沉脱了自己的大氅披在灵霏的肩头,低头却看到灵霏的耳朵都被冻红了,便是怒从心头来。
府衙的大门此刻是紧闭着的,他们只能站在堂中。
梁一沉却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脚踹开了府衙的大门!
“砰——”
巨大的声响,吓得衙役们慌忙跑来,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梁一沉。
府衙之中倒是暖和,可惜还是没有人。
梁一沉拉了灵霏进门,毫不在意地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衙役们:“叫你们的府尹和衙役赶紧过来,否则我拆了你这座府衙你们信不信?”
灵霏倒是没拦着,原想着事情能大事化小就好了。
可既然府衙中的人要如此给他们“下马威”,她又何必拦着梁一沉呢?叫梁一沉出出气,说不定他郁闷了多日的心情也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