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样不知规矩的下人,旁人家是容不下的,只卫家里,大爷虽有威严却是时常不在家,少夫人是个性子温和之人,老夫人又喜听那些八卦,倒是令得顾婆子如鱼得水,主仆尽欢。
这家里每日的娱乐便是听那顾婆子讲外头的见闻,添油加醋的有,断章取义的也有,真材实料的自然也是有,
“唉呀呀……老夫人,您可是不知……昨儿锦衣卫查了黄侍郎府上,这黄侍郎贪了不少银子,却是个会藏银子的,说是锦衣卫遍搜不着,结果你猜在何处发现的?”
顾婆子拿腔作势,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众人都捧她的场,周二便道,
“不说是那些贪官都喜欢藏在水池里又甚么房梁上么?”
“对对,还有自家的密室里……”
长宁接话道,桃李也凑趣道,
“对呀,甚么书房的地面下头……”
韩绮与吴氏都是笑而不语,顾婆子却是一撇嘴道,
“你们说的那些都老套啦,这位黄侍郎那脑子可是与众不同的……”
众人便催道,
“快说呀!”
顾婆子捂着嘴儿笑道,
“他藏在自家的茅坑里头……”
“呕……”
众人纷纷做恶心状,却是止不住的好奇道,
“这么脏污的地方,别人拿不到,他自家拿出来必也是十分恶臭的,也不嫌恶心……”
顾婆子笑呵呵道,
“要不怎么说这位侍郎在京师里最新的贪官录上能排上号呢……他将那些银子用大箱子装了,再在外头密密实实的裹了三层油纸,之后便沉入了茅坑之中,要取时就用特制的钩子,钩住两边的铜环钩出来……”
如此这般细讲那存取的过程,却是着实让人反胃,令得众人都是心里一阵翻腾,今儿晚上吃的饭都有些存不住了!
吴氏与韩绮婆媳二人,硬是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这才平复了心里,各自去睡了。
如此的日子过了一个月,锦衣卫总算是消停了,卫武也得空归了家,回到家中吴氏欢喜不已,拉着儿子就不放手,母子俩说了许多话,直到一更天卫武才与韩绮得空回转隔壁院子,小夫妻洗漱罢了,相拥在榻上时,卫武紧紧搂了妻子,满怀的软玉温香,只觉紧绷了一月的身心终于得以放松,埋首在妻子柔软的怀中,不由长叹一口气道,
“我如今才算是知晓甚么是咫尺天涯了!”
明明二人都在京中,明明北镇抚司衙门离着梧桐巷子也不算太远,却是足足近一个半月,夫妻二人不得见上一面!
韩绮笑着,纤手在他后背轻划着,
“即是做了官自然是身不由己的,父亲在吏部里有每六年一次的京察,也是如此整月整月的不能着家,我记得第一回时,小五那时才不到两岁,遇上京察,父亲便歇在了衙门里,待到他回来时,小五竟不认得他了,见着他便哭了起来,大叫让韩忠将人打出去……”
说起自家妹子年幼时的趣事,韩绮不由莞尔,
“……父亲是哭笑不得,连着在家里抱了她三天,总算才免了被小五见面就喊打的惨状……”
卫武听了也是笑,笑完之后想起衙门里那还堆积如山的案子,不由发愁道,
“若是我这锦衣卫再做下去,只怕以后也是跟岳父一样下场……”
韩绮笑道,
“无妨,你闲时多陪他玩玩儿,他自然便记得你了!”
卫武笑着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笑道,
“这时节且先不必发愁儿子的事儿,还是且先让解了夫人的相思之苦才是……”
“我……我……才没有相思呢!”
韩绮躲躲闪闪不肯就范,卫武笑着将人禁锢在怀里,
“一个多月不见,绮姐儿当真不想为夫么?”
“不……不想……”
“我……瞧瞧……”
说着手指下探然后双眼晶亮,再然后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一搓动,
“撕谎……若说不想,这是甚么?”
卫武坏笑着凑到她耳边,
“我若是再不回来,只怕……这里更要发大水……唔……”
他的嘴被韩绮一把捂住,翻身骑到他坚实的腰腹之上,红着脸儿羞恼的举起另一手道,
“你……你不许说……”
说着我就揍你了!
“不说……不说……”
卫武笑眯眯看着被自己逼得做不成斯文人的妻子,她现下是衣衫不整,风景无限却是半点儿不自知,眯着眼儿将腰身一挺,
“……那便用……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