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点头道,
“即是这样,那你们兄弟便立字据吧!”
当下便由韩世峰写了字据,将父母留下来,自己名下的房产与田地全数赠给了兄弟们,由大哥韩世峰分配,自己自此再不干涉,亦不会反悔云云,如今一式两份写好之后自己按了手印儿,又对韩世同道,
“宅子的地契乃是合在老宅里一起的,倒是不用去衙门,田产却是各有各的地契,待我回去之后便派人给大哥送来……”
韩世同点头,
“我自然是相信四弟的!”
韩世峰点头,又当着众人的面,对韩世同道,
“前头那桩事儿,弟弟我也是将那十几亩良田的地契许给了他们,之后派人一并送还,哥哥便不用为这事烦心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韩世君惊道,
“四哥,那可是上好的良田啊,十几亩就这么给人了?”
韩世峰微微一笑道,
“给了!”
“怎得就给了呢?那帮子地痞无赖平日在乡里设局害人,分明就是坑了福儿,分明就是他们骗人钱财!”
韩世同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埋怨道,
“老四你不是个官儿么,怎得不把他们抓起来,还要给他们地契!”
他这钉耙倒是打得好,若不是为了他儿子,韩世峰又怎会如此?
韩世峰心里对他早已失望之至,闻言心里更凉,面上越发淡了,便应道,
“旁人告我们家乃是有真凭实据,你们说他们坑害福儿可有凭证,若是有的话,现下拿出来我立时便叫武哥儿去拿人!”
“这……”
韩世同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应道,
“你不是官儿么?将他们拿到衙门去,打一顿板子不就甚么都说了么?”
韩世峰闻言神色怪异的看着韩世同,
“大哥,弟弟记得当年读书时,大哥也曾跟弟弟一起读过几年的,圣人之言也是学一些,怎得有这糊涂之言?”
大哥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活的,这见识怎得这般短浅,做了官儿便能随意抓人了?
韩世峰心头不由一阵庆幸,
“幸好自己早做了了断,以前大哥这样的性子,以后说不得还要惹出多少事来!”
韩世同脸上更是不好看,
“又没有欺负他们,他们就是一帮子混混,抓也就抓了……”
韩世峰还未说话,韩唯闻言却是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戳,怒道,
“大郎……你……你这是怎得了,这把年纪了,都做祖父的人了,怎得还这般不晓事……”
说着拿手指点韩世同道,
“我们家虽说算不得书香门第,但也是耕读传家,家里出了好几个做官的读书人,若是人人都似你这般想,那我们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迟早都要掉脑袋!”
说着气哼哼转过头来对韩世峰道,
“四郎这事处置的极好,此事就此了结,以后若是再有这种欠了赌债不能还的事儿,让他们自去卖房子卖地,与你再无干系了!”
说着又不顾韩世同等人不满的嘟囔,对韩世峰道,
“你做兄弟到这一步已是仁至义尽了,你是官身自要顾着名声,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如今你的田产与宅子已给了他们,赌债也帮他们还了,以后便不用再送银子回来了……”
顿了顿瞪了要说话的韩世同几兄弟一眼,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这事儿我们三个老家伙知晓了,族里村里都会知晓的,没人敢说你一个不字!”
韩世峰等了半天,就是等这一句话,只这一句话便将自己与老家兄弟们的银钱来往给断了,以后他不给也再没人敢说他忘恩负义了!
当下忙向三位长辈鞠躬行礼道,
“多谢三位伯父为侄儿做主!”
韩世同几兄弟却是傻了眼儿,
“三伯父,这……这可不成啊?”
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韩仪与韩直闻言瞪眼道,
“怎得难道还要四郎养你们一辈子不成?”
“四郎虽说年少时是靠着兄弟们出了头,但这么多年帮衬家里多少银子,你们不说,我们几个老的可是看在眼里,现下你们连儿子都成家立业了,还想赖着四郎到甚么时候?”
三老几句话说的韩世同几兄弟又羞又愧,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韩唯见这情形,也知道差不多了,便起身道,
“事儿即是已办成了,四郎……到我那里去吃酒去,正好问问六郎在京里的事儿……”
他看出这一房兄弟已是面和心不和了,留韩世峰在这里只怕要受兄弟们白眼,便主动开口邀了韩世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