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几个铜子儿,我是知晓的,便是将你卖了也凑不到那些银子呀!”
韩绮应道,
“我虽没有银子,但二姐姐忘了?这书院之中的同窗却是不少都是家中富贵的,三千两银子对我们是挺多,但对那些家中富贵的同窗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韩纭听到这处才算是眼前一亮,只过后又犹豫道,
“这……我可不想因着婆家的事儿,让你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以后你还要在书院里进学呢,欠着人的银子,日日见着债主都要低上三分,我是万万不想你受这委屈的!”
韩绮道,
“那二姐姐就忍心让二姐夫去低三下四的求人?”
见韩纭面上也是不忍,便笑道,
“二姐夫是个大男人,以后还要入仕为官的,四处求人才是失颜面,我一个小女子养在深闺,便是没脸也无人知晓,且只要这银子能按时还上,便不是那失信之人,又会受甚么委屈!”
韩纭被韩绮说的有些心动,咬着唇没有说话,韩绮又道,
“这话我也不过是说说,能不能成还不定呢,待我明日去书院问过之后,再回二姐姐的话吧!”
韩纭这才点头道,
“好!你且去问问,能成便成,但凡人家有一丝线勉强,你都不可再多问了!”
“二姐姐放心吧!”
韩绮自然不会真去向同窗借银子,她乃是想动用卫武存放在这处的银子,待得回到韩府之后,拿出前头存放银子的凭据,同桃李叹道,
“我前头还不想动他的银子,到如今却是不得不动了!”
桃李应道,
“小姐这也是迫不得已,想来卫爷知晓了也不会怪您的!”
韩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正是因着他不会怪我,我就越发心里不安了!”
只心里再不安,这时节也没有法子了,但韩绮也想过了,这三千两银子也不能全从二姐姐这处拿出来,总夏家人也要自己想想法子才是!
于是第二日便去同韩纭道,
“能借到一千五百两银子……”
韩纭闻言大喜,
“能借到一千五百两银子已是十分感激了……”
当下又问要几分利钱,韩绮应道,
“这乃是看在同窗的情份上借的,若是谈利钱岂不是伤人心了!”
韩纭点头道,
“这话倒也是的,那待之后我们好好谢谢人家吧!”
韩绮道,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明日我把银子给二姐姐送来,二姐姐只管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韩纭欢喜不已送了妹妹出去,目送着韩府的马车走远了,才一脸欣喜的回去对夏文彬道,
“还是自家的姐妹可靠,昨儿说起这事,今儿便给了准信,说是能借到一千五百两银子!”
夏文彬也正因着这事烦恼呢,闻言也是喜道,
“多亏了三妹妹,且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韩纭哼道,
“自然是要好好谢谢,不单单是我三妹妹,还有大姐姐与大姐夫呢!”
夏文彬忙道,
“他们待我们极好,都是要谢的!要谢的!”
韩纭又哼了一声道
“还是自家的姐妹好啊!那似的那起子人,平日里在二老面前讨好卖乖,争那世袭的爵位时倒是十分卖力,结果一让找银子便往一旁躲……”
说罢还斜斜瞥了夏文彬一眼,见自家夫君尴尬一笑,这才扭着细腰出去了!
夏文彬转头看向手中的书,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昨日里父亲说起让他们向外头借钱之时,自家大哥确是只知叫穷,说是五城兵马司那衙门,干得活最累,但银子却是拿得最少,同僚上官都没有多少油水,听那口风却是试都不想试一下。
对此夏文彬心底也是觉着大哥做事不妥,怪不得妻子不满,又想起自家住的这宅子,家里的欠账都还要岳家想法子,更觉着在妻子面前有些失了大丈夫的威严,不由暗暗道,
“且要好好读书,待得明年恩科必要考中才是!”
待考中了功名,便能出去做官,有了俸禄这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于是更是发奋读书,废寝忘食十分刻苦!
再一日,韩绮下了学,先去那升平钱庄兑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出来,进了钱庄,那钱家的小少爷再宥正在,见着她便跑上来喜道,
“三姐姐你来了?”
韩绮笑着点头,
“听说你最近在家里读书?”
钱再宥点头,说起读书却是一脸的不喜,
“我那先生可凶了,每天都要我辰时便去,晚一点儿就要打手掌心,打得可疼了!”
实则这位家中极受宠的小少爷启蒙已是太晚了,人家得孩子多是四五岁都进学了,还有那早的三岁就开始识字了,而这位小爷乃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上头两个哥哥,一个二十有二,一个年方十八,早已经出来管事,两个大的四处东奔四跑,留了他一个最小的被祖母与母亲捏在手心里宠着,一直至如今七八岁了,才好不容易哄得肯坐下来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