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九文!”
大娘想了想道,
“左右我们家人多,多买你几个,十文十二个如何?”
小贩想了想,
“成!”
二人这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朱厚照看了却是抠头皮,想了想问卫武,
“这十个八文与十二个十文,那一个便宜些?”
卫武也不擅术数,扳着手指头算了半晌才道,
“好似……应是十文钱十二个要贵些,不过差也不过几厘罢了!”
朱厚照叹道,
“怪不得人说商人重利,不过一个几厘之差,倒要在这处讨价还价半晌!”
卫武笑道,
“陛下富有四海自然瞧不上这一点子钱,不过在小民的眼中,一个多几厘,若是十个百个呢,这小贩在此做买卖,每日进出说不得有数百个鸡蛋,再有一月一年呢?如此算来积少成多,便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朱厚照听得连连点头,
“确是如此……”
想了想突然愣了愣,再问卫武道,
“一两金可买多少鸡蛋?”
卫武抠头皮想了想道,
“想来买一屋子的鸡蛋是不在话下的!”
朱厚照当时便黑了脸,气道,
“百姓们因着一分一厘都要计较半天,我们舅舅倒是十分的大方,赏个歌伶便有一两金子!”
卫武等了半晌就等这时了,当下皱眉想了想道,
“陛下,您没有想过……以着张侯爷的俸禄,打赏一名歌伶怎能出手这般大方?”
实则张鹤龄虽说奢靡无度,但打赏一名歌伶也是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只今日是吃了些酒,又被众人起哄,再有那歌伶生得貌美,一双眼儿极是勾人,张侯爷一时心热,才打赏的多了些!
也是他运气不好,正正让朱厚照给遇上了!
朱厚照闻言也皱眉想了半天,应道,
“我也不知我那两个舅舅到底有多少俸禄,不过当年老侯爷留下田产庄园等等,想来应该家中富庶吧!”
他口中的老侯爷便自家的亲外祖父张峦。
卫武假作恍然点头道,
“那想来这张侯爷算得我们京师之中,皇亲国戚里头一号家底丰厚的喽?”
朱厚照想了想摇头道,
“自然算不上了的,张家不过是因着我母后入宫才抬了身份,实则京师不少老牌的勋贵,乃是太祖太宗时便蒙圣宠,多少的底蕴,张家自然是比不上的!”
“是么!”
卫武却是不信道,
“微臣在外头混得多了,倒是少见张侯爷这般出手大方的!”
朱厚照皱眉想了想道,
“不如你去帮朕查一查,看看舅舅为何事家到底如何?”
卫武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当下忙应道,
“微臣遵旨!”
朱厚照不过就是随口一言,纯粹就是与卫武话赶话到了这处,又再加几分好奇罢了,
卫武身在锦衣卫,想查这些自是手到擒来,隔了几日便将那寿宁侯与建昌侯的家底给查清了,写了一封密折呈给朱厚照看,朱厚照看了脸色立时铁青,怒道,
“朕那两个舅舅竟有如此多的家产?”
朱厚照做这皇帝实则也不知晓自家家底是如何的,不过卫武这一份密折却是专程请了锦衣卫的书吏官捉笔,上头不但清清楚楚记录两位国舅爷的家底,还将大庆朝每年的财政收入给做了个比较,大庆前头有弘治帝励精图治,勤俭节约,苦心经营了十几载,到了如今交到儿子手中已算得是不错的成绩了,每年也不过就是两千万两白银的总收入,而寿守侯与建昌侯二人将田产庄园等等却是足足有六百万两银子之巨,竟占了国库收入的近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