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她整理了很久也很难找到头绪,但是如果真的像赫连城宣说的那样,哥哥还活着的话,那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人在哪里?又为何不肯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如果说是因为他怕危险,这根本就说不通啊,哥哥从来都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
呼延樱越想越累,最后倒在床上再醒来时已经是天明。
“郡主,城主已经叫人来为您裁制嫁衣了,您看?”小灵站在门口不敢进来,这些日子以来呼延樱虽然看似冷静,但是总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举动。
呼延樱在屋子里坐着,手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如果是往日的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得她去做,但是今日毕竟再不一样了。
“让她们进来吧?”呼延樱闭着眼睛,耳朵里都是昨晚赫连城宣对自己说过的话,她想,纵然赫连城宣的消息是假的,但是至少她现在心中存留着一丝的希望,一丝哥哥还活着的希望。
如果她就这么一直活下去的话,是不是还有跟哥哥再见的机会呢?
摄政王府。
“风莫,呼延城太子一事你查得如何了?”赫连城宣最近对呼延城的事情似乎特别上心,底下的人皆不敢怠慢。
“启禀王爷,上次那条线索断了。”
赫连城宣原本悠然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沮丧。
“王爷,那毕竟是呼延城的事情,您何苦如此上心,若是为了未来王妃,您大可不必如此啊。”风莫难得多说一句劝人的话。
赫连城宣没有说话,他心中只是在想,若是呼延樱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必定又要破灭了吧,她又要想办法用自杀这样的蠢办法来报复自己的叔叔了吧。
“王爷,从您知道了您与这位樱郡主在战场上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对她特别上心。但是她亡国丧父毕竟也不是您派人去做的,您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又何苦勉强自己为了这件事情继续弥足深陷。”秦广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赫连城宣没有说话,此时想必也无人了解他的心情。
他只是低着头,想着呼延樱每一次看自己的眼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再叫人去查的时候才知道她就是当年为呼延城跟自己殊死搏斗一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肯退让的那位少年将军,只不过事过经年,他方才知道,原来她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那次从马上摔下来,听说断了一条胳膊,那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大的痛苦。
赫连城宣只想着若是自己能为她多做点什么就算是补偿她也好。
而就在那次赫连城宣去找过呼延樱之后,她的心中真的再无寻短的思量,现在她只想好好活着,她想,或许此生真的还有与哥哥重逢的机会。
呼延樱不愿意相信,上苍会对自己如此不公,她失去了父母,哥哥定然会再回来的。
而且呼延樱也知道,赫连城宣没有理由和动机来骗自己,这于他而言无任何好处。
七日后,她身披火红嫁衣,头戴金顶凤冠。
赫连城宣一袭淬火般的红色长袍加身,远远地站在城门口相迎。
他一伸手,她感觉到周围窃窃私语。
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将自己的右手伸出,但是赫连城宣却没有去牵,反而是自己伸手去牵了那只早已无只觉的左手。
那一刹那,呼延樱心中一动,那只手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阵温热。
盖着红盖头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呼延樱告诉自己,这定然是种错觉。
果然,那一阵温热之后左手又再无感觉。
赫连城宣用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
“你该知道这并非我心甘情愿。”
“那又如何,现在牵着你的人是本王,你在连国唯一的依靠也仅本王一人而已。”
呼延樱突然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自己真的要将一生托付给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一刻,她也曾在梦中见过,自己身披嫁衣,嫁给自己心中所爱。
而如今牵着她手的却是一个她曾经一度最憎恨的男人。
不过,那又如何呢?她与他不过各取所需,她要的是哥哥的消息,他要的是她身上的答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呼延城城郡主呼延氏,性情柔嘉,端慧嘉丽,亲善怀仁,晋连国摄政王侧妃,钦此。”她跪在摄政王府门前,传旨太监将皇帝圣旨大声宣读。
从今往后,她就再也难逃命运所安排的宿命,这个偌大的摄政王府,就是她从今往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