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静静听着,孟梓接着道:“皇嫂,朕总觉得严九香看朕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有一种浓浓的占有欲,那种眼神,就像是女子面对深爱多年的情郎才会有的,可朕跟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有点奇怪。”
孟梓恍然大悟,道:“皇嫂,是不是皇兄以前就认识她?”
皇后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她依旧沉着回道:“严羽的女儿我早前听说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按理来说,先帝见过她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朕多虑了?”
“皇上,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妨试探试探她,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以后你在她面前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皇后说完,注意到孟梓嘴角的油渍,心中不由得一软,肯定是她刚才抱小太子的时候二人偷偷吃桌上的烤羊肉了,一大一小都不太正经,她上前用手拍擦干净孟梓的嘴角,轻声教育道:“你啊,二十几岁的人了,心性还跟个小孩一样,要稳重一点,知道吗。”
孟梓不好意思地摸摸嘴,笑嘻嘻地说:“这...这不是在皇嫂这吗,朕...就随意了点。”
皇后温柔含笑:“皇嫂知道,你在前朝绷的够紧了,辛苦你了,往后来皇嫂这了,没人的时候,便放松放松吧。”
孟梓乖巧的点点头,她看了看连微笑都不是很大弧度的皇后,说道:“那皇嫂私下里,在朕面前可不可以也放松一些,不要绷的那么紧,朕想你能够轻松一点。”
“谢皇上关心。”皇后平静道:“我已经习惯了,无妨的。”
孟梓没说话,每次看到皇后不卑不亢,从容应对的模样,顷刻间,无数心疼骤然而起,皇后十几岁就进了东宫,成了太子妃,从那时起,她便不是她自己,是皇家对皇嗣的期望。
刚开始那几年,皇上并未立马有孕,太上皇曾一度逼迫太子夫妻二人,皇后肚子未有动静,太子的急切粗鲁,让皇后每每在太子沉睡过去后,独自落泪。
后来,她成了皇后,要管理后宫,母仪天下,摒弃妒忌之心,替皇上料理选秀一事,她时常都会看见自己的丈夫同他喜欢的女人谈笑风生,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不久后,小太子来了,她把心思放在了照顾小太子身上,只有在那个时候,皇上才会短暂的露有温柔之色,对她嘘寒问暖。
小太子是她的唯一念想,她常常想,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谁知,这样安稳的日子持续没多久,皇上临幸宫女,突然就暴毙而亡,那一夜,太皇太后和她彻夜未眠。
皇后清楚的记得,太皇太后对她说:“皇后,和哀家一起撑起南离江山。”
顾北柠跑死了几匹马,把孟梓接到了宫中,一切无缝衔接,皇后肩上的担子不再只是后宫的琐事,而是将眼前的这个姑娘变成原本的皇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该有多难,她们姑嫂二人心中最为清楚。
孟梓离开了未央宫,紧记皇嫂的话去了清欢殿,璃鸢站在窗前逗弄笼中的鸟儿,她说:“皇上,这鸟儿好看吗。”
孟梓没有回答,这只翠鸟是先帝送她的,意喻将“鸢”锁在牢中,只能呆在他身边,而且鸟笼是锁死的,先帝对她的爱偏执又炙热。
璃鸢又说:“皇上,鸟儿即使在牢中,可它想飞出去的心丝毫不减,时间长了,它会抑郁成疾,失去了生机。”
孟梓眼里闪过疼惜,随即恢复冰冷,用先帝的口吻对她道:“就算如你所说,死也只能死在朕身边,璃鸢,不要同朕斗气,乖乖留在这里。”
“好啊,臣妾留在宫中陪着皇上。”
孟梓绽放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真的?你不生气了?那就好,那就好。”
璃鸢主动投怀送抱,在孟梓耳边说:“除非,你杀了皇后,若您舍不得,废了她也好,让臣妾折磨折磨她。”
“胡闹!”孟梓立刻转移话题:“朕看你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吧!”拂袖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阵自嘲且夹带惨然的笑声:“看吧,这就是男人,口口声声说爱我,私下还不是伙同那个女人一起折磨我,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