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的手不住的颤抖,如今想来,报应轮回。她多恨自己当初做下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也恨自己没有杀了褚知瑾。
“你这么喜欢指着姐姐,不如把这只漂亮的左手送给姐姐吧。”褚知瑾的声音阴毒,她看了小太监一眼,那两个太监一把抓住桑未伸出的左手,亮出明晃晃的匕首,手起刀落,血花四溅。
“啊!”
桑未的左胳膊重重垂在床边,血流了一地,那种疼痛由手腕蔓延到全身,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吃痛地抬眸,冷笑一声,颤抖地说,“褚知槿,你不要脸面爬上龙床,可父亲身为堂堂右相,他怎么会任由你败坏家风,将我废掉?”
“父亲?哈哈,这次的废后就是他提出来的呢,他怎么会不为我这亲生的嫡长女着想呢?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样,都是野种……”
褚知槿的字字都刺在桑未心上,她摸着浑圆的肚子,再难掩饰心中愤恨,捶床嘶喊,“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谁是野种!这是皇子,是未来的皇帝!”
褚知槿双手按住褚桑未,漂亮又狠毒的嘴脸凑近她,“那姐姐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和皇上夜夜厮守,你每晚都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一个月前,首领太监段公公伺候得你还算舒服吧……呵呵……我褚知瑾是相府嫡女,是天之骄女,而你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庶女,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妄想踩到我头上……”
桑未心如死灰,她猛然抓住褚知槿的头发,用力撕扯,褚知槿大惊失色,一旁的太监赶忙制止了褚桑未。
褚知槿盯着她的肚子,气急败坏地说道,“哼,明着告诉你,是我指使宫人,害你流掉了第一个孩子,不如在你死前,看看肚子里这个野种长得像哪个野汉子吧,动手!”她冷声吩咐。
太监们阴着脸举起尖刀,桑未拼命摇头挣扎,可眼见着那把还滴血的匕首正靠近自己的肚子,“噗”……血水溅在帷帐上,她惨叫一声,感觉到下体有液体在流动,疼痛剧烈。
模糊之中桑未看见那把尖刀上挑着一团血肉,孩子……
她只看见一点白光慢慢模糊缩小,想要拼命叫喊却发不出声音,而褚知槿那张狠毒的脸还在笑。
褚知槿幽幽的声音忽近忽远,“皇后褚氏,结党营私,谋害先皇在先,与多名男子私通,混淆皇室血脉在后,废后,赐死……”
褚桑未心有不甘,流脓血的双眼瞪得老大,目光的方向正是褚知槿的所在。
若有来生,定要让褚知槿血债血偿,以万断碎尸来祭奠她的孩子和悲惨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起来起来,你这偷懒的妮子,就知道睡觉!”
“栗嬷嬷,小姐落水后风寒严重,你就让小姐歇息片刻吧。”
“是啊,小姐有什么活儿我和香雨去做吧。”
“作死的丫头,大夫人吩咐的事,也轮得到你们插手!滚!”
一阵吵闹声,和身上被拉扯的痛感,让桑未从昏迷中醒来,她揉了揉睡眼,却见自己院子里的丫头香雪和香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个神气十足的老妖婆栗嬷嬷。
看着桑未坐了起来,栗嬷嬷讥讽地说道,“呦,尊贵的三小姐终于醒来了,三天前沾了点水就躺了这么久,小姐的身子可真是金贵,可夫人吩咐你做的活儿你还没干呢。”
那栗嬷嬷是大夫人周茗箬的得力助手,是从跟着大夫人陪嫁来的,仗着资历老,飞扬跋扈,还亲自动手帮大夫人了结了一个本要嫁进府里做姨娘的女人,所以她根本不把桑未这个庶女放在眼里。
可这是怎么回事?落水?三天昏睡?现在在丞相府的未然院,自己的床上?
桑未蓦然想起那个飘渺的声音,她连忙跑去铜镜跟前,手脚都健全无损,小腹平坦,左眉眉梢上的胭脂红还是一小点,她抬手一看,右手手背上还有一道肿着的红印,这是刚被二姐知榆用树枝打的印子。
十六岁的自己……
重生……对!是这样,她重生到十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