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见过的皇亲国戚都不少,还只有他周家有这般大的做派,还跑来唬他来了,“我说过了,一码归一码,人,自然不会交给你们,你们砸的东西,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周长莺当场就反驳了他:“你还帮她们说话!当年林侯爷在外养的外室,也是个风尘女,还给你生了个见不得光的弟弟,你母亲风栾郡主整日关在府里没脸子见人。你还流连花丛,与狐狸精为伍,你忘了你母亲当年受的委屈了吗?”
沈郁进门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番话,
林晏就正对着她坐着,手中的扇子忽然就不摇了,那张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望着周长莺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冰渣子。
沈郁与林晏虽时常敌对,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她从来都不曾用这件事去伤过他,更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更何况沈郁也算是风栾郡主一口饭一口饭给喂大的,她说不得,也听不得旁人嘲讽着她。
“谁给你的胆子?”沈郁沉声回应了周长莺的话,她走到周长莺的面前,听到她还想继续反驳,抬手一巴掌就给她打了过去。
周长莺整个人都被打蒙了,捂住脸满眼不可置信,她这辈子还没被谁打过脸,“你敢打我?”
“以下犯上,污言秽语。”沈郁冷冷地看着她,身后还站着一众侍卫,量她也不敢如何,“这一巴掌是替风栾郡主打的,皇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周姥爷,他向来都是欺软怕硬,遇到硬茬子,也不敢硬碰硬,这两小辈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家的人,真动起手来便是有理也是周家吃亏。
周家人私底下商量了一番,都决定先忍了,光是沈郁带来的侍卫就打不过,更何况那沈郁还是个当官的,不是善茬子。
周姥爷代表着周家,站出来谈判,“沈大人啊,您是有所不知,实在是那听音楼欺人太甚,勾引我侄女婿,害得人家破人亡,还要逼死我亲侄女!我周家再不济,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哪能如此被人欺压?我们要求也不过分,只是要他们交出犯事的狐媚子,我们周家便不再闹下去!”
楼妈妈怎么可能把青露交出去,况且这件事她也是知情的,实在是许安和周长莺之间的问题,把青露给牵扯了进去。
沈郁知道这件事,当时闹起来的时候她就在楼上,“青露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知她性情,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便是有,那也是许安会错了意。”
周姥爷冷声道:“大人要包庇她?”
沈郁笑了笑,面色看着并不善,“实在不是我要包庇她,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话。我今儿也把话撂在这儿了,许安要跟她和离,那纯粹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便是没有青露,也会有红露、紫露,不可能因为你们家有问题,总把别人牵扯进来。”
周长莺一下子就急了,“没有那女人之前,我和安子一直都是好好的!”
“好好的?这俞都谁不知道,但凡他多看谁一眼,你都要冲上去与人扯皮,府中丫鬟就杖杀了,府外的人就闹得人鸡犬不宁,嫁娶不得……”沈郁越说声音越冷,说到最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那许安是个读书人,你固然是口舌上占了上风,他心里也是不服你的,再看别的女子,难免与你做比较,自然是越看越生厌。”
要说这周长莺,真不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从来都不会把路走窄了。
她的话仿佛是戳中了周长莺的心思,她的委屈一下就放大了出来,“那我该怎么办?我周家本就是高攀了他,我若是再放任了他,将来还会有我的地位吗?”
“那你逼急了他,就有你的地位了吗?”
周长莺也确实是把人给逼急了,不然许安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知道许文常才刚提了几年内阁学士,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当头闹出丑事?许安承受的不光是周家的压力,还有他许家的压力。
若不是被逼到死路了,许安真没这勇气。
“你婆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也知道你是高嫁,是周家高攀了许家,你不给许家争光便算了,还尽做给他家抹黑的事?”
周姥爷最听不得别人说周家高攀了许家,“那本就是定的娃娃亲,怎么能叫高攀?倘若当初许家没有高升,而是我周家高升了,那娃娃亲我们也是认的!”
沈郁顿时就不说话,这周家人怎么就看不明白,现在事实就是许家高升了,周家高攀了,没有那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