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因祸得福。
祁夙凛想到这里,心里头竟有些别扭,又想起了先前在桃花林里,她说“若是太子爷,她愿意一试”的话来,就更是别扭了。
她莫不是,真对自己有意思?
可一想到她曾经的种种作为,所有的愧疚都烟消云散,谁要去同情那种女人。
太子爷当天回府精神抖擞,晚膳都多用了两碗饭,第二天早朝没瞧见沈郁,顿时神清气爽,回去胃口依旧倍棒,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旧没有遇到沈郁……
祁夙凛有点沉不住气了,问了问工部尚书,“沈郁怎么还不来早朝?”
“听说是生病了。”
祁夙凛把不准她是真病还是装病,那女人诡计多端,说不定又在预备什么幺蛾子。
临走前父皇把他叫去了御书房,问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走的时候又告诫他编制之事得尽快落实了。
祁夙凛终于找到了借口,带上侍卫,坐着马车来到了沈侯府,那侯府大门紧闭,分明是不欢迎他前来,敲了门半天才来给他开。
这沈郁府上尽是些缺心眼的?
祁夙凛忍着气,带着侍卫进了前厅,那厅里就一个丫鬟在他跟前伺候,拿个茶杯要半天,泡个茶也要半天,备个开水又要半天。
太子爷一坐就是半个时辰,终究有点不满意了,“你们大人还没来?”
小丫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指了指他身后,祁夙凛往后边看去,才发现后面有个阁间,有个人背对着他们而坐,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那翻翻翻,那不是沈郁是谁?
祁夙凛上前两步,质问她:“为何藏着不出来?”
沈郁淡定依旧,喝茶看书,“下官生病了,怕把疾病染给了太子爷。”
祁夙凛只能望着她的后脑勺说话,总感觉她在戏弄自己,心里一阵窝火,“那你把头转过来说话。”
沈郁笑了一声,“太子爷这是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祁夙凛瞬间感觉气血都往上涌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来这的目的,更记不清自己要宽容待人,摔了杯子拂袖就走。
他把回府中长出来的竹子又削了一遍,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隔天出门就听到了风言风语:太子爷暗恋沈郁,担心其病情,却被沈郁赶了出来,悲痛欲绝。
什么暗恋???哪里悲痛欲绝???
祁夙凛被气晕了头,选择不出门,隔天又听到了谣言:太子爷相思成疾、卧病在床,连早朝都没办法上了!
太子爷当真是险些气晕厥了过去,他颤抖着伸出手,嘱咐自己的贴身侍卫,“查,给我查,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
侍卫岚三带人去查,查到最后,竟发现那些谣言都要是从沈郁府中传出来的。
祁夙凛终于明白了,沈郁这是得不到他,要毁灭他啊!
他气势汹汹地带着人上门找沈郁算账,七八个侍卫排开,那阵仗吓人得紧,酸菜瞧见还以为太子爷要来杀人灭口,吓得腿都软了。
“沈郁在哪?”
酸菜没有骨气的把人卖了,“在后院!”
祁夙凛带人赶到后院,却发现沈郁竟还有心情跟人下棋,那模样一点也不像生病,“沈郁,你可知罪!”
沈郁吓得棋都掉了,“何罪之有?”
“你散播不实谣言,诽谤当今太子,你该当何罪!”
沈郁愣了一下,而后又笑了,“原来太子爷是说这事呀,没错,是我。”
祁夙凛想了一路她会如何巧舌如簧,他连怎么反击都想好了,就准备怼得她哑口无言。
万万没想到她一口承认。
没错,是我。天之骄子就是如此自信。
“不止这些,还有以前在学堂的时候,都是我编写好了让人去传的。”
没错,是我。
从头到尾都是我。
祁夙凛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郁,“你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郁笑了笑,那面色有些苍白,倒真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沈郁与太子爷的这门亲事既然要作罢,总得有人来做恶人,太子爷将来是要做储君的,怎能有污点……”
所以她散播谣言,就是为了让百姓以为她才是反悔的那一个?
太子爷愣在了当场,“那以前……”
沈郁笑了笑,低垂的眼眸倒有几分女儿姿态,“以前是为了引起太子爷注意,若不是那些谣言,太子爷哪会多看我一眼……”
她那一笑,笑得祁夙凛心里都有些麻麻的,她的模样好像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