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就要离开,到时与此地主将见一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或许这些武人不会说话,倒不必深究。
虽然觉着怪怪的,李凌也没太放在心上,继续向前,很快就来到一座营房跟前,在他们的示意下,推门而入。
内里正坐了个青衣中年人,看他到来,既没有起身相迎,也没见什么笑容,只略一点头:“李大人是吧,你是奉了军令送粮来北疆的?”
面对如此生硬直接的询问,李凌的眉头便是一皱。这家伙看着只是军中参谋,最多也就六七品官阶,甚至可能只是白身,怎就敢对自己如此无礼?
要知道李凌现在可是堂堂四品高官,就是到了北疆军前,一般将领对他也不敢如此轻慢啊。但他还是压住了火气,同样神色漠然道:“正是本官,若是没有问题,就请落印回执,正式把粮食都收入仓中吧。”
“谁说没有问题了
?”这位却突然把眼一瞪,又啪一下将那份文书往案头一拍:“李大人,这上头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要你们限期在二月底前就把这首批军粮运送到位。可你呢?居然足足迟了有近月,如此耽搁,却是何道理?”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责问,李凌还真不好强硬回话,只能耐心解释道:“这是地方上出了些岔子,导致军粮未能及时调度得当。本官为此已经奔波数月,辛苦筹划,才如数将粮食送了来。虽然迟了有个把月才把这最后一批粮食送到,但好在耽误了军中大事,所以”
“谁说你们的迟到就没有坏了我军中大事!”这位顿时就把眼一瞪,拍案怒道,“你可知道军情如火,别说耽误一月,就是一天,一个时辰,那也能影响一场战事的成败,影响数以万计的军将的生死存亡。
“你倒好,犯下大错,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曾误事,真当我军中没有规矩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斥责,让李凌都有些发懵了,这闹的是哪一出啊?是想拉自己立威还是怎的?可有此必要吗?
就在他有些摸不准对方用意时,这位又砰的一拍案道:“你可知道军法如山,任谁都不能免?我军中素来就有法度,军粮来迟三日,杖五十,迟十日,杖两百,迟半月,斩首示众。现在你更是一迟足月,真真是死不足惜。”
“什么?你”李凌闻得此言,身子陡然一震,却是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浓浓杀意,这是来真的。
“我可是朝廷四品官,是转运都督,又非什么押粮小官,你们岂能拿此军法针对于我?”李凌当即大声驳斥道,同时脚步后退,便想先逃出此地。
可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立马叫了声:“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半掩的房门迅速被人推开,四五名身材魁梧的军汉便一拥而入,不等李凌做出反应,已将他扣肩按倒。
“在我军中,从来只有军法,不看身份。哪怕你是朝中宰执,到了军中犯了军法,也当按律严惩!”对面之人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把手一挥,“将他拖到辕门前,就地处斩,以正军法!”
李凌的心陡然下沉,到了这时候,他如何还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个针对自己的杀局啊。对方早就安排好了,只等自己一头栽进来,所以打从进营,那些兵将就把自己单独往这边领,所以那个军官才会错口说出那样的话,所以他们才会在门外早早等候。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李凌直到现在都还不知对方为何要如此对付自己,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让他们不管一切地要杀了自己?
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对方决心已下,所以无论自己如何叫喊挣扎,都无济于事。所以他不再说话,就这么任由几名军卒粗暴地拖着,直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