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提供了黑帮的消息,我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出这样的话,如何证明你口中说的事的真实性呢?”
干的好!中原先生!
没错这就是我要中原先生做的事,他是我的托。
我得安排一个人让我不至于孤零零的站在那尴尬,也需要一个人把控住话题的走向。
我示意身边的秘书先生行动,他打开了电脑,拨通了川口议员的视频电话。
有川口议员本人的承诺,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们相信了我的话,然而很快又有其他的声音传来。
“谁知道那些钱能不能花到我们身上呢?说不准就进了谁的口袋。”
“这位应该是川口的亲戚吧!我们不如扣下她,直接要那些钱!”
“对!属于我们的钱要在我们的手里才行!”
中原先生隐晦的看了我一眼,他很担忧我。
但我很冷静,我的脸上甚至也没什么波动。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因为人就是这样,因为无知,所以又恐惧又贪婪,可这种贪婪甚至也是可笑的,他们完全不明白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但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生活的太辛苦。
我有时候真的想摇着他们的肩膀,在他们耳边大喊:大人!时代已经变啦!我们不用再靠着牺牲孩子们的未来来发展啦!
苦难会放大人心中的恶,这也是我如此信赖喜爱中原先生的原因。
在雷钵街这样的地方,中原中也才是异类。
被恶意环绕,苦难加身的他,竟然还是能长成这样耀眼夺目的样子。
我辗转反复思索许久如何解决横滨政府多年不作为带来的弊端,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不知道不明白的事情,我就一点点掰碎将给他们听,用最诚恳踏实的态度打动他们。
所以我没有理会周围恶意的叫嚣继续把我要说的话说完,我相信中原先生,即使他现在站在我的对立面上。
这是我早就想好的计划。
先在雷钵街外围建立公立院校,设立基金会和低保补助,在外围增建一批廉租房,把居民们做好信息登记然后让他们分批搬进去;建立劳动信息公示平台,鼓励居民们进行小型商贸活动……
然后一点点改建雷钵街,拆掉旧的,把那个碍眼的大坑填上,再在土地上建立新的楼房,完善居民回迁制度,还有后续资金补充制度……
人们从一开始的喧嚣,到后来的安静。
他们似乎被震住了,这个计划确实花费了我不少心力,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后期如何长期有效的发展的措施。
但其实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本就是五年前就该做的事。
起初只有中原先生间或插上两句提问,都是他昨天就问过我的问题,后来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讨论中来,也有更多的人从暗处走出来。
我的脸上一点点挂起了笑容。
这才对嘛。
我会在这里停留三天用来解答所有人的各种疑问。
风间裕也就隐藏在人群中,尽管已经说的嘴唇都开裂了,那位老师脸上仍挂着收不住的笑容。
因为接到上司的命令,所以他这几天都在这位老师身边暗中保护,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位老师到底做到了怎样一件事。
即便此刻,他的心脏仍然无法平复,指尖还在颤抖。
你越注视这位老师,就越为她的灵魂所震颤。
他有种预感,竹西老师,一定会成为这个国家最重要的财富。
远处的屋顶上的一只三花猫将一切收入眼中,他小小的眼里,少女的身影清晰的倒映着。
我真的太难了,拿着社畜的工资,操着首相的心。我忍不住在心里哀叹。
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
我想。
如果他们不生气,我来替他们生气;如果他们不反抗,我来替他们反抗;如果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看不到美好的话,我来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们:
没有谁是生来就该遭受无尽的苦难,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力。
待到人群散去,我来到中原先生的身边,欢快地笑着说:“今天辛苦您了!”
他不好意思的把脸撇向一边,“我没做什么,你才是,我不知道他们会那么过分。”
中原先生似乎很容易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明明也不是他的错。
我眨眨眼,没接他的话,而是问道:“这之后您打算怎么办呢?羊没有再存在的意义了吧,您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您想要做什么呢?”
写诗?喝酒?嗯……打太宰?
他竟然很迷茫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之后该做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试探着提议道,
“中原先生,您听说过森鸥外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