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是?全新的开始还是?挑战极限
晚间7点整,叶凡准时赴约。
叶凡刚从?剧组出来，妆都没来得及卸，风风火火地冲进门。
“书言那边怎么样？”
“情况还好吗？”
“那些人有没有伤害他？”
面对一连串问题，沈烨只回答一句话：“人在我家。”
叶凡转忧为喜：“不愧是?我小叔叔,真是?雷厉风行。”
沈烨不听他拍马屁,又大致说了对顾书言的安排,意在安抚叶凡连日?来的烦躁和担忧。
叶凡本该安心，却在听沈烨说到送房买车又聘人的时候,又转喜为忧。
他满脸提防地问：“等等……你是?不是?也打他的主?意了？”
沈烨没应声?,只是?用冷眼睥他。
叶凡无奈摊手：“他是?我的大宝贝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沈烨不悦，冷声?反问：“你说谁是?贼？”
叶凡赶忙改口赔笑脸：“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顾书言有万人迷体质。”
沈烨没兴趣搭理他,兀自点餐。叶凡凑过来争着要买单,请小叔叔尽管点。
没过多久，菜就上?了一桌子?。
龙井虾仁、清蒸鲟鱼、清炒蒌蒿……叶凡瞅着满桌子?清汤寡水,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吃惯了浓油赤酱的叶大少,忍不住吐槽沈烨的中老年人做派：“你才28,怎么生?活习惯已经跟夏容彬差不多？”
就是?这么一句话,成功引来沈烨一记眼刀。
叶凡一怔，筷子?里?的虾仁掉在桌上?：“我是?说……”
不等他解释，沈烨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叶凡放下筷子?解释：“我就是?顺嘴一说，你别介意。你们根本不是?同一种?人，比较不来。”
沈烨反问他：“我为什?么要介意？”
叶凡目光渐深,申请里?含着试探：“因为顾书言格外信赖夏容彬……因为他们的关系让人嫉妒。”
沈烨再度抬眼看向他，眼珠子?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真正的心意：“这与我无关，也请你不要以己度人。”
叶凡本想借机试探沈烨的心意，奈何?沈烨城府深，不露一丝多余的神情。
对视片刻，沈烨继续用餐，仿佛刚才的话都只是?闲聊。他瞧得出叶凡的小心思，只是?懒得说穿。
顾书言再怎么无辜，也是?造成沈老头子?偏瘫的元凶。那一晚的绯闻早传出10来个版本，沈烨作为亲生?儿子?，不可能心无芥蒂。
总而言之，他可以代为接管顾书言，也可以把?人照顾得很好，但绝不能越过底线。
比起那一点可有可无的兴趣，他更看重?名声?和利益。
“沈烨，你要说到做到。”
叶凡是?聪明人，隐约看出些苗头，却又抓不住证据。所以，他只能反复试探、提醒沈烨守信。
从?某些方面来说，沈烨也有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特质，只比丧心病狂的人多一些底线。如果他也加入这场感情的角逐，绝不会?公平竞争。
“我对他没有兴趣。”
沈烨说完，为表诚挚，主?动朝叶凡举杯。
叶凡会?心一笑，选择相信他的人品，抬手碰杯。
水晶灯下，玻璃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再说顾书言这边，刚搬进沈烨的房子?里?时，还提心吊胆。但是?3天过去了，沈烨居然没有露过一次脸。
看这情形，怕不是?情人太多，把?他这一茬给遗忘了？
“不应该啊……”顾书言随即否认了这个想法。
根据顾书言的推测，沈烨那方面绝对不太行，所以不可能大手笔养情人。否则，不就是?自曝“短处”吗？
那么问题就来了，沈烨带他走出顾家，难道真的只是?受叶凡所托？
可是?，沈烨这种?秒天秒地的人，为什?么要听叶凡的话？
一连串疑问盘桓在心里?，让他犹如身陷疑云。
到了第5天，又来了一名周姓助理。这是?沈烨雇佣来的人，专职接送他去剧组录节目，并在提供日?常服务。
除了配助理，沈烨的人又送来一辆房车。这辆车的配置比叶凡的还高大上?，只知道500万起步，多少钱封顶还真不好说。
顾书言惊诧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吐槽——沈烨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配房配车配助理，周到样子?的令人不得不多想。谁都知道，这不是?他的风格。
顾书言坐在房车里?，心情却好不起来。
沈烨对他来说，是?神秘又危险的夜色。而现在，他不得不呆在沈烨的身边
来到剧组，综艺节目还要继续拍，但规则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叶凡亲爹的干预下，节目组重?新分配了人员搭档。叶凡和陈安虞成了一组，顾书言则跟着何?意成了搭档。
拍摄组的人早就听到了风声?，这么做是?因为叶先生?对儿子?的新男友不满。当他们再次看见顾书言时，心照不宣地不提叶凡。同样的，叶凡那组的人也不敢提顾书言的大名。
众人本该相安无事，可是?顾书言的新车实在太扎眼，一出现就引发议论：
“这辆车我知道，是?沈烨的人跟我朋友订的。”
“沈、沈烨？！”
“千真万确，这礼拜的加急订单，车主?信息登记的就是?沈烨。”
“所以，叶凡的小情人儿被沈烨抢走了？”
“不能吧……就凭咱叶少这暴脾气，能忍别人给他戴绿帽？”
“说不定是?公用的……”
说话间，这人朝顾书言指了指，满脸写着“不可说”三个字。
其他人相继明白过来：“有道理。”
有钱人的世界最乱了，更奇葩狗血的事情都发生?过，共用一个小情人儿还真不算大事。
不过，也有人没兴趣八卦。比方说，总喜欢黏着顾书言的小嘉宾哆米。
小萌娃发现漂亮哥哥去了别组，拍摄之前就失魂落魄起来。要不是?叶凡承诺一定带他去看望顾书言，小家伙能当场哭出来。
至于顾书言，和何?意临时组成搭档，任务是?感化叛逆期的初中小少年。
这个初中生?在节目里?化名小粱，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儿头，通俗来说就是?校霸。
认真学习？不存在的。
打架闹事？全初中部第一。
节目组选他，无非是?看中了话题度。而且，感化一个家庭条件优渥的问题少年，能够完美地升华主?题。
总而言之，对投资人和节目组来说，这是?一笔好买卖。
但对顾书言和何?意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前几?期节目里?，小梁展现出惊人的叛逆。何?意和陈安虞组队期间，好几?次都差点儿被他气死。
顾书言一上?任，就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喝茶。经过半小时的洗礼，他终于扶着墙走出来。
小梁这孩子?，居然已经逃课1周了！！！
据班主?任所说，小梁原本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初一下学期的时候，父亲的突然离世让他走上?了另一条路。
顾书言问：“这不是?剧本安排吧？”
何?意也懵了：“绝对不是?！快点找人！”
经过一整天的排查，他们终于在叛逆少年的朋友口中得知，小梁逃学组地下乐队去了。
节目组导演顿时来了精神，拍着大腿表示：“这是?老天爷送素材来了！”
集合了富二代不良少年、地下摇滚乐队、青春期叛逆等元素，节目效果一定爆炸。
节目组决定连夜开会?，商量明天暗访地下乐队的拍摄安排。他们没兴趣拯救叛逆少年，只为榨取少年身上?的话题和流量。
顾书言心不在焉地参加完会?议，不禁悄声?叹气。或许整个节目组里?，只有他真正在为小梁感到担心。
他的手里?握着一张字条，是?小梁同班同学留下的地址，指明了地下乐队驻场的酒吧。
顾书言攥紧手心，决定今晚就照着地址摸过去。
他阻止不了商人逐利，但至少能私下帮助这个少年。如果任由节目组摸过去突击拍摄，只会?激发小梁的叛逆心理，让他在歧途上?越走越偏。
顾书言过不了良心关。赚不了人血馒头的流量。
夜晚8点，大都市的夜生?活才拉开序幕的一角。闪烁的霓虹灯下，优雅和迷乱并存。
地下酒吧门前，小周犹豫地看向顾书言：“书言少爷，这件事应该通知小沈总一声?。”
顾书言却说：“人家工作忙，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打扰他了。”
小周无奈，只能一步不离地跟着他走进地下酒吧。
晚间8点还有些早，地下酒吧的夜生?活还没开场，顾客只有寥寥几?人。
舞台上?，乐手们正在调音。他们都化了一脸死亡大浓妆，不光瞧不出年龄和长相，连性别都很难辨认。
顾书言拿着小梁的素颜照一个个对比过去，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他走向那人，试探着我：“梁柏羽？”
少年一怔，狐疑地打量他：“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照片上?是?白白净净帅男孩，眼前是?烟熏妆大熊猫。要不是?少年应声?，顾书言还真不敢认。
顾书言道明来意，并把?节目明天要暗访拍摄的事情告诉了小梁。他劝小梁明天回学校上?课，不要沦为节目组吸睛的工具人。
然而，小梁十分不屑：“让他们来就是?了，老子?还真不怕。”
与此同时，乐队里?的狐朋狗友来帮腔：“就是?，让他们尽管来，顺带给咱乐队打广告！”
小梁又说：“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我肯上?节目，就是?想给咱乐队赚名气。”
对此，顾书言只想呵呵他们一脸。
就凭他们这简单粗暴的智商，不被资本方吸血至死就算好的了，竟还想从?节目组手里?给自己赚名气。
要不怎么说年少就得多读书呢？
眼前这帮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小梁很厌恶找上?门说教的顾书言，不耐烦地赶人：“快走快走，老子?9点整演出开场，没空招呼你们。”
顾书言气结：“你才多大？酒吧老板是?谁，怎么能让你驻场？”
小梁脾气爆，抄起贝斯就朝顾书言抡：“我亲妈都管不着，你算老几?，跑过来问东问西的？”
顾书言身手不行，但身边的小周助理，是?沈烨特意聘用的退役特种?兵。小周出手不留情，直接砸坏了贝斯。
“艹，摔坏了！”
“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
“兄弟们，抄家伙，把?他揍回去给亲爹做肛生?子?！”
小周怒喝：“嘴巴放干净一点！”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八丿九个化着死亡大浓妆的乐手跳下舞台，围住了他们。
这群人年纪都不大，全是?不良少年出身，做事向来不计后果。
有人偷袭抄起折叠凳偷袭，转眼见就被小周按在地上?摩擦。顿时，小混混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有退役特种?兵保驾护航，顾书言没觉得害怕，只觉得气愤又寒心。他又不是?圣母白莲花，遇到狗咬吕洞宾的事情，绝不会?留情。
他冷眼看着小梁，讽刺地说：“像你这种?熊孩子?，不配被人关心。”
顾书言正被顾家夫妇吸血，深知其中的痛苦。在他看来，如果小梁成为节目组的工具人，就成了另一只形式上?的自己。
所以，他才想帮助这个少年。但是?，眼前的现实让他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他又对小梁说：“现在想想，节目组吸你的血赚流量，又关我什?么事？”
“除了自己觉醒，谁都拯救不了谁。”
“走或留，全看你。”
这席话说得铿锵有力，让小梁陷入茫然和愣怔。
他不明白，眼前的陌生?人为什?么关心自己。这种?受人关注的感觉，自从?父亲去世，他就再也没有拥有过。
逃课、打架、离家出走……一切恶劣的行为，都是?他向亲妈宣泄不满的出口。
小梁看着顾书言，叛逆的眼神开始松动。
偏偏这时这时，有人高呼：“少废话，兄弟们，抄家伙干死这俩肛生?子?！”
但他的乐手同伴们都暴躁社会?人，有的扛椅子?，有的举酒瓶，再次围住顾书言和小周。
他们嚷嚷着，要让两?个人脑袋开花。小梁想要阻止，却惊觉自己根本不能控制场面。
“闹什?么闹？今晚有陈老板坐镇场子?，你们也敢闹事？！”
一声?呵斥平息了危险的场面，也打击了乐手们嚣张的气焰。
顾书言正要转身道谢，扭头就看见了陈丿希。原来陈老板就是?这小子?，真是?冤家路窄。
陈丿希追不上?叶凡，就把?愤怒转嫁到顾书言身上?，曾在派对上?冷嘲热讽。当时顾书言也没忍着，直接怼了回去。
总之，他们之间的梁子?早就结大了。
当然，如果顾书言知道逃跑计划是?因陈丿希而败露，一定会?让梁子?结得更大。
陈丿希比顾书言矮了几?公分，走到跟前挑眼看过来，满脸写着欠揍。
顾书言不怵他，直接质问：“小梁才15岁，你怎么能让他在夜场驻场？”
陈丿希推脱责任：“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早熟，谁看得出他到底几?岁？”
顾书言懒得跟他吵，指着小梁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这还是?个未成年。我要带他走，你别拦路。”
陈丿希抱着手臂说风凉话：“你以为自己是?圣父救世主?吗？你想救他，他肯跟你走吗？”
他们躲这里?荒□□春，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正如顾书言刚才所说的那样，除了自己觉醒，谁都拯救不了谁。
顾书言没有温言劝说，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注视着小梁。他早就发觉，浓妆下的神情松动了。
或许再拉一把?，这个孩子?就上?岸了。
“我……”小梁在顾书言明净的眼底，读出了坚韧和温暖。
没有人能拒绝这份关注和温暖，叛逆期的少年也不例外：“我跟你走！”
顾书言松一口气：“走吧，我们送你回家。”
顾书言拍了拍小弟弟肩膀，走向大门。他头疼地想着，得想办法联络到叶凡，明天开拍前调整脚本。
“原来我以为你是?桌上?的牌九，只要价码到位，谁都能摸一手。”
“但今天我才发现，你是?赔本赚吆喝的冻猪肉，倒贴钱也要把?自己卖出去。”
陈丿希抱着手臂坐在舞台边，说着最刻毒的话。
剩下的乐手都不是?善茬儿，跟着老板一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