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吻一闪即逝,季修睿浮动的眸光中,倒映出唐晓慕错愕的面容。
他僵着身子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心脏砰砰直跳,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
周围一下子很安静,刚刚看到这一幕的暗卫纷纷扭过头去背对他们,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竭力假装自己不存在。
唐晓慕懵了一瞬,回过神来,发出一道极轻却又娇-软的轻哼。
她像是想要生气,但害羞的情绪又冲淡了这股火气,让她不知所措。
“你……我……我去看看他们找到虎符没……”唐晓慕涨红了脸,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季修睿。直到找到这个借口,她说完扭头就跑。
季修睿怔了片刻,露出一抹浅笑。
他冲动过后,已经在心里做好挨巴掌的准备,她居然没生气?
季修睿心情大好,跟着唐晓慕的脚步走去。走了两步,又想起她娇羞的模样,季修睿停在原地,抿了抿唇。
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触感。
就这么简单的抿唇,好似又吻了她一下。
季修睿轻笑出声,取出回光丸服下。
他身后的暗卫们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写满了惊悚和好奇。
王爷今晚实在是太奇怪了。
……
朱东宇因为不肯交出虎符,被带去一间房内搜身。
唐晓慕折返时,青竹脸色不好道:“没搜到。”
正事重新压下来,让唐晓慕再没心思去想刚刚那个吻究竟是意外,还是蓄谋。
“你通敌之事人赃并获,把虎符交出来,我保你家人不死。”唐晓慕冷着脸说。
朱东宇装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这里见一个朋友,怎么就通敌了?他是东夏人,不是安跶人。”
“你怎么解释这满院子的粮草?”季修睿推门进去。
唐晓慕与他对视一眼,瞥见他微凉的唇,匆匆挪开眼神。
朱东宇一心保命,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这是他们自己买的,关我什么事?”
“幽州守军自己粮草还不够,这几?个外族人能买到这么多粮食?漠北七城有规定?,粮食等物不许私自交易。我知道你给他们写了批文,但入账的银子呢?”季修睿问。
这些粮食是白送的,当然没有进?账的银子。
朱东宇楞了一下,很快又想到对策:“这事得问府中书吏,我堂堂幽州太守,难道还要亲自做账不成?”
季修睿声音平缓:“本王会派人去问。另外告诉你,刚刚你和他商讨今晚北固城决战之事,本王也听到了。”
唐晓慕震惊:“今晚就要打?”
季修睿颔首。
若非如此,他刚刚不会急着动手。
朱东宇慌忙对唐晓慕说:“唐大小姐,这里面有误会,我们从未说过这种话。你父兄的尸体就在太守府,你带他们回京吧。”
“少?拿假的糊弄我!交出虎符!”唐晓慕面色着急。
如果安跶选择在今晚决战,那说明他们或许找到了破城之法。如果再找不到虎符,不能调到足够的兵力,北固城就危险了。
朱东宇一脸冤枉极了的表情:“那真的是你父兄!不信的话你去问聂庄。他是你爹带出来的,你总该信得过吧?”
唐晓慕:“聂叔已经来找过我,他说就是假的。”
朱东宇懊悔没早点杀了聂庄,咬死不认:“他肯定胡说,想劝你带着幽州大军去送死。我早就怀疑他有问题……”
唐晓慕打断他:“你别废话,就算聂叔不来找我,我也知道那两具尸体是假的。”
即使棺材中的两人体型与她父兄极为相似,盔甲款式一模一样,唐晓慕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她父兄。
那两幅尸体的盔甲虽然有做旧的痕迹,但唐元明父子长期上?阵杀敌,有些血迹已经渗入盔甲里侧,洗不干净了。
他们的盔甲内侧有些地方会残留着非常淡的浅黄色痕迹,而棺材中的尸体完全没有。
除此以外,盔甲上的伤痕也不对。
朱东宇脸色发白,没想到唐晓慕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朱大人,本王劝你把虎符交出来。”季修睿道。
朱东宇回神,忽然笑了:“你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我通敌。口说无凭啊,殿下。”
“你觉得父皇会信谁?”季修睿问。
“您是陛下的亲儿子,他当然信您。可陛下要是真的愿意救北固城,怎么会至今都不勒令漠北四城出兵救援?”朱东宇想清楚皇帝也希望唐元明死,觉得浑身舒畅,“唐大小姐,这些年恨你爹的,可不止我一人。”
唐晓慕压着火气,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心寒与难以理解:“我爹爹拿你当亲兄弟,你为什么这么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