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皇甫青在他的晚饭里下了安神药。
不然薄琮琮一个小孩子,整天这么熬着,身体肯定受不了的。
此刻两个睡着的孩子像是两个小天使一样,并排躺在那里,安静的好像一点也没受什么伤害。
这样的他们,让薄瑾修想起了曾经的日子。
那些在江城的岁月,明明也只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而已,却好像已经过去半生那么长久。
多讽刺,曾经他们不知道彼此就是联系最紧密的亲人,可他们却能以家人的方式相处得那么愉快。
如今知道了真相,知道他们是一家人,是彼此一直在寻找的亲人。
可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亲密和轻松了。
薄瑾修抬手,微颤着手抚摸过顾柒柒的脸颊,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抚到耳边。
他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像是生怕打扰了女儿的睡眠。
“柒柒,我还没有等到你叫我一声‘爹地’……”
薄瑾修哑声溢出一句话,在暗色的房间里,他眼里似有晶莹闪过,快的让人恍然以为是错觉。
地牢里。
皇甫执药叹了口气,除了帮顾柒柒诊治的时间,其余时间他还是被看管在这里。
无他,主要是薄瑾修还没分出空来审问他而已。
“刺啦,刺啦……”
深夜的地牢外,传出轻微的响声。
皇甫执药猛地睁开眼,看向地牢门口方向。
“碰。”
随着最后一声轻响,地牢门被打开,穿着黑袍的人走进来,抬手,捏着钥匙打开了地牢的门。
“是你。”皇甫执药皱眉,“你把外面的人怎么样了?”
“这种愚蠢的问题还用问?当然是杀了。”来人冷声道。
“你……”皇甫执药怒瞪着他,“我说过,不许对皇甫家的人动手。”
来人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是以前的约定,谁让你偷跑了呢。”
皇甫执药:“……”
“咔哒”一声,皇甫执药身上的锁链被打开,“你最好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否则你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如今的皇甫家,应该经不起折腾吧。”
皇甫执药怔了怔,叹了口气道:“都说白使是笑面虎,可和他相比,你的残忍才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顿了顿,他直视着面前脸上毫无表情的男人,叫出他的名字:“黑使。”
“走了,如果你不想这里死更多人的话。”黑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领先往外走,丝毫不怕他不会跟上来。
皇甫执药犹豫了只有两秒钟,就跟了上去。
贼船,向来都是好上不好下的。
如今的他已经下不来了,哪怕为了保住皇甫家,他也只能跟他们回去。
只是不管是黑使还是皇甫执药,都没有想过会在地牢外见到薄瑾修。
他不是应该伤重难行?
不是应该守着那个傻了的女儿失魂落魄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察觉了什么?
黑使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脸色比他还要冷的男人,哼笑一声道:“真是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呢。”
薄瑾修看一眼他,道:“能来到这里,能轻易杀死我手下司部的人,还能让皇甫执药乖乖跟在你身后,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黑使眉头微挑了挑没说话。
“那天订婚宴上遇见了一个白使。”薄瑾修沉声道,“既然有白使,那应该还有一个黑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你吧。”
“呵呵,脑子倒是挺好使。”黑使低笑两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错,我就是黑使。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替你的手下报仇吗?”
薄瑾修眼中一点温度都没有,有的,只有浓浓的杀意。
“既然我出现在这里,你就该知道,今晚你不可能活着离开皇甫家。”
“呵,这么狂?”黑使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我忙的话,还真想试试你有几斤几两,可惜啊,现在我没时间跟你玩儿。”
薄瑾修不说话,只拍了拍手,本来安静的周围瞬间涌出十来个人来。
“刚才跟我说话的功夫,就埋了这么多人?”黑使点点头道,“聪明,够冷静,有手段,怪不得王对你另眼相看。”
“你的废话太多了。”薄瑾修冷声道。
黑使笑了笑道:“好吧,那就说点不是废话的话。”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凌晨,再不回去的话该来不及了。
“今天我必须走,还得带着皇甫执药走。”黑使指了指皇甫执药,又看向薄瑾修,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如果我不能按时回去,顾篱落……必死。”
“你再说一遍?”薄瑾修咬牙道。
“没听懂么?”黑使道,“看来你对姜家血脉还不够了解,顾篱落如今已经快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