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修也没在老宅待太久,一来是看出薄文疆的状态实在是太过疲惫,二来也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事情着急处理。
比如那个叫韩琦的护士,比如皇甫菁。
叮嘱了跃管家好生照看薄文疆,有事第一时间通知他之后,薄瑾修才离开老宅。
他走之后,跃管家扶着薄文疆上楼休息。
经过今天这么一顿刺激,薄文疆早就精神萎靡了,之前也是不想在薄瑾修面前露出太多的疲态,所以才强撑着清醒罢了。
这会儿薄瑾修离开,他一靠在床上,几乎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跃管家帮他盖好了被子,又连接好了监测的仪器,以防有什么不测。
“老跃……”
薄文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瑾修走了?”
“嗯,刚走了,专门嘱咐我好好照顾您呢。”跃管家轻声道。
“别告诉他……”
跃管家眼眶微湿,他知道薄文疆说的是别告诉薄瑾修他身体已经差成这样的事情。
“那孩子心思重,什么都往心里放,你跟他说那么多,省得他乱想。”
说这么一句话,薄文疆就得喘上半天才能继续:“我这把老骨头活到这个岁数了,孩子们的忙帮不上多少,可别再给他们添乱了。”
“您想哪儿去了,二少爷还指着您帮他办婚事呢。”跃管家照顾薄文疆由来已久,更知道什么话能让这个大受打击的老年人激起一些生活气来。
于是他就挑着鲜活的事儿说,比如说说薄琮琮,说说顾柒柒。
“您不是喜欢那小丫头吗?”跃管家笑着提议道,“等回头找个名头,让二少爷带着顾小姐,还有俩孩子都来家里,您跟前也热闹点。”
“呵呵,那小丫头啊。”提起顾柒柒,薄文疆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道,“鬼灵精似的,顾丫头把她教的很好,招人喜欢。”
“可不是么。”跃管家也笑道,“说来也是奇怪了,咱们家琮琮跟她是真亲,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亲兄妹呢。尤其那小脸长得,都不是一般的俊。”
薄文疆笑笑,眼角的皱纹都拉深了一些:“或许这就是缘分吧,虽然瑾修跟顾丫头以前都吃了不少苦,可上天到底是眷顾他们的。”
“就算有上天眷顾,他们也需要您老坐镇着啊,不然可不被那些别的老东西给欺负了去?”跃管家道。
“呵呵,老跃你真是……”
薄文疆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道:“竟会拿一些话来激我,行了,我知道了,我熬着还不行吗?”
跃管家见他到底是恢复了点生气,心中才缓了口气,笑一声,声音却有些哽咽:“您知道就好,别成天想着休息,这一大家子还有的您忙活呢,您可是歇不了。”
“成了,真唠叨。”薄文疆挥挥手道,“我睡会儿,你也去歇着吧,别守我这儿了,快操心的。”
“哎,那您歇,我过会儿再来看您。”跃管家看着薄文疆闭上眼睛,才悄悄拉门离开。
另一边苏心月还对今天的事情一头雾水,只知道薄书远又做了什么蠢事,惹得薄立山和李芬即匆匆赶去了老宅,具体他做了什么,苏心月也不清楚。
所以当看见薄立山和李芬垂头丧气满是狼狈的回来时,她还大吃一惊。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苏心月这话问的自然是薄立山,她早就懒得跟李芬说话了,反正只要离了婚,拿到属于她的那部分资产,她就不需要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薄立山张口欲言,可提了口气,却又疲惫地摆摆手道:“回头再说吧,你……也收拾收拾东西去吧……”
“她收拾东西干什么?”李芬一听这话又炸了,龇牙咧嘴瞪着薄立山,“怎么,你还想带她一块儿走啊?我告诉你薄立山,你想都别想,你要是敢再跟这狐狸精牵扯半分,我就立马找到老宅去!”
“你……”薄立山一噎,气道,“你都再胡说些什么啊?”
“我说的不对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李芬讥笑着看着两人,食指来回指着骂着道,“你们俩倒是不要脸,变着法儿的把我儿子给整下去了,这会儿想一块儿逍遥去,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们就永远别想!别忘了薄立山,老头儿可是说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扔下我!”
“贱妇,我……”薄立山气得抬手就要打人,还不曾下手,李芬就往地上一坐哭道,“你打,你有本事打死我,你们老薄家这是欺我孤儿寡母啊,老的关了我儿子,丈夫勾搭儿媳妇,现在还想打死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芬闹腾起来,谁也吃不消。
薄立山在老宅就被闹得头疼,又因为薄文疆那番话身心俱疲,这会儿再见她这么胡闹,自己也懒得应付,留下一句:“你爱活不活吧,死了也干净。”
说罢也不再理睬她,抬脚回了自己房间。
苏心月看看李芬,又看看薄立山,想了想跟了上去。
她总得搞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很明显,在薄立山和李芬两个选项中,只有薄立山才能告诉她原因。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李芬也不哭了,站起来狠狠跺着脚骂道:“贱人!光天化日当我死了吗?你们让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