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雨从酒店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和从前那个骄傲的女孩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她脸色惨白着,好像怕极了夜风的寒冷似的,裹紧了自己的外衣,恨不得连脸颊和脑袋也给捂进去,好让任何人都看不见自己。
她的脊背不再像从前那样挺直,瑟缩地弓着背,不知道是冷还是疼,亦或者是其他。她的步伐不再高傲,甚至有些凌乱匆忙,像做贼一样。
她走过,地上有些许的水滴晕染痕迹,似雨水,似泪水。
酒店外有车子早在等着她。
商雨上车,闭目靠在后座上一言不发。
那司机也不问她,直接开车送她去了目的地——商烟的住处。
商烟见到商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问道:“东西拿到了?”
商雨沉默地把u盘拿出来,只是又道:“他说……让我随叫随到,说这个只是副本,如果我们硬来,他就立刻把证据发到网上。”
“这个臭虫!”商烟气骂道。
商雨到底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上前拽住了商烟的胳膊求道:“烟姐,求你别再让我去见他了,他……他根本不是人,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他……”
商烟看着她放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五指纤葱,只是手背上有些红肿的痕迹。
商烟有些嫌弃地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声音冷酷到近乎没有一点温度:“商雨,不是我非要你去受那个罪,但这件事是你提议的,如今走到这步田地,如果你不去,我们俩就只能绑一块儿死。”
“可是我……”商雨还想哭诉,商烟却抬手制止了她的话,“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委屈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受了非人的折磨吗?商雨,不是谁生出来就能拥有一切的,即使有那样的人,可你和我都显然没有那个命。”
她不同情商雨,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南宫彦,jermy……等等,想要这些人死心塌地的为她服务,她总要付出一些他们喜欢的东西才行。
只不过她和商雨不同的是,在这种事情上,她通常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而商雨是被迫接受的那个。
所以在看到商雨一副狼狈回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会心疼。
因为商雨对她来说,并非亲人,只是工具罢了。
如果不能有用,那她为什么要白养一个工具?
听着商烟的话,商雨愣了下,慢慢收回了手止住了哭声。
她意识到,让商烟出手帮她,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商烟看着低着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商雨,眼珠微动,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商雨,再忍耐一段时间,只要我们能度过这个难关,以后就都顺利了,只要我们能把顾篱落赶出江城。”
商雨一怔,“顾篱落”这三个字仿佛自带了某种魔力,听到商烟这话,很快就压下去了她心中的委屈。
“如果你要恨,就恨顾篱落吧,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商烟冷声道。
恨吧,恨那个抢走她一切的女人,因为她也恨。
商雨的眼神渐渐化悲痛为仇恨,进而握紧了拳头,全身紧绷,咬牙切齿地嚼着顾篱落的名字:“贱人,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我今日所受的一切,他日都要她十倍百倍的奉还回来!”
商烟听着她尖刻的声音,微眯了双眼,唇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
对,就是这样。
一切都怪顾篱落。
……
敌人在黑暗中潜伏着,做着一切他们计划中的阴谋和手段,准备在太阳出来的时候给安睡的人来一个痛击。
只是他们忘记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放松警惕,尤其是对待他们这样难缠又狡猾的敌人的时候。
酒店。
郑华在商雨离开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平时可没有钱和时间住这么好的地方,既然来了,自然就要享受够了再走。
所以郑华将商雨留下的红酒喝完后又在大床上躺了快一个多小时,仔细地回味了今晚的一切,才心满意足的起身。
要不是这里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要不是就这样去公司有些惹人注目,他今晚铁定不会舍得离开这么好的酒店的。
郑华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从酒店大门离开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