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尖利的童声又嘶吼起来,良久,便有个女声在外头以更尖利的嗓音制止了她们。
“闭嘴闭嘴,都闭嘴。”
门似乎很沉重,慢慢地被推开。光亮一霎儿便涌了进来,照在屋里人的眼睛上,刺得她们齐齐闭上了眼。
门外缓缓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却是出众的很。
霍枕宁睁开眼睛,腾的一声站起来。
那女子姓温名玉娴,正是那马九银口中,自江都城略来的少女,她在这寿养斋,已然三年了。
她手执软鞭,劈头盖脸地便往霍枕宁身边的女童们身上招呼。
女童们嗷呜一声散开来,哭的哭,跑的跑。
霍枕宁在慌乱中才瞧见这些女童都生的玉雪可爱,年龄却都是小的很,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温玉娴抽打她们,却只是做做样子,嘴里喊着:“若不是贵人要你们的好颜色,老娘才要把你们的皮抽烂!”
霍枕宁哪里见过有人在她面前造次,气的浑身发抖,她一把抓住那温玉娴挥舞的软鞭,却被温玉娴用劲儿扯开来,霍枕宁被带了个踉跄,站稳了,反手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温玉娴没堤防,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气的便要反打回去。
那些女童们却忽啦啦地涌过来,七手八脚地抱住了温玉娴的身子与大腿。
又七嘴八舌地喊着:“公主娘娘,您快走啊!”
霍枕宁冷笑数声,看了看门外守着的两个大汉。
“贵人?在我面前也敢称贵,叫你家贵人过来,看看到底谁贵!”
女童们看霍枕宁气势这般横,立时便围在了她的身边,尖利的嗓音齐齐喊道:“你贵!你贵!”
温玉娴却不敢再言了。
马九银说送来一位绝色,六爷看了保准爱不释手,将她丢在了关押这些女童的厢房里。
未曾想,绝色是绝色,却是个狠角色。
话又说回来,她早就与马九银说过了,六爷如今五十有六,身体亏空太多,不能人道,这些年六爷信奉一位邪僧,要御百个女童采阴补阳,方能将身子养好,这都糟蹋了多少六七岁的女孩子。
这般绝色,六爷怕是享用不了咯。
更何况,这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公主,她虽一百个不信,到底还是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
公主?公主藏在深宫里,能这般蠢笨?被略到此间?
若是温玉娴的这一番思想活动被霍枕宁听到了,她一定会得意洋洋地拱手还礼:“是了,本公主就是这般蠢笨!”
温玉娴哼哼冷笑,招呼后头的壮汉进来。
“来,给这位姑娘开个苞,□□□□,回头别上了贵人的床,反叫贵人费心神!”
那门外的壮汉便威威风风地进来了,各个有着络腮胡子,瞧上去十分的健壮。
霍枕宁身边立刻响起一声尖叫。
那个叫邓娥的女童抱住了自己的头,一步步地退回了角落里。
温玉娴一张艳丽的脸上满是冷笑,拍手叫好:“是了,你是晓得这些人的厉害的。”
霍枕宁心头一阵痛,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看着那小小的女孩儿,伸出手:“来,到我这里来。”
那女童在听到霍枕宁的声音后,镇定了下来。
她前些日子,哭得最凶,便是这温玉娴派了这些壮汉来收拾她。
她并不懂怎么收拾,却着实被吓得瑟瑟发抖,就连声音都哑了。
霍枕宁护在这些女童的身前,镇定自若。
“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死一万次。”
她的语音并不带什么起伏,语音清亮却掷地有声。
到底是天家公主,多少年的养气令她周身气度与等闲人不同。
温玉娴被她的语气骇住,愣了一时,不愿慌了阵脚,一扬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上啊!”
并不是真要这些壮汉夺她清白——六爷要的可是处子之身。只是吓唬吓唬罢了。
那两个壮汉哪里管你是什么身份,见到这样的绝色女子,等闲见不到的美人,便是不能撷取,也能一亲芳泽,折辱一番。
瞬间,那大汉便一人欲拽手,一人想摸脸,这便扑了上来。
霍枕宁这才意识到危险,她急退几步,寻了地上的东西便砸向那两个大汉。
女童们哪里肯见自己心中的公主娘娘受欺负,纷纷上来抱腿的抱腿,拉衣服的拉衣服。
然后又纷纷地鼻青脸肿地被踢开。
那两名大汉□□连连,将霍枕宁逼在了墙角,眼看着就要上手,却听外头轰轰两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所有人都被震的心神俱裂。
这是什么声响?哪辈子听过这等骇人的声响?
不多时,便有仆妇连滚带爬地过来,灰头土脸地叫嚷。
“不好了,大炮轰上了门,屋子都塌啦!”
说话间,又是两声惊天动地的炮声。
霍枕宁在原地,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好整以暇地理理额发。
“有一个算一个,本公主活剐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