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很有耐心地服伺着刘瑛,软语温存地宽慰着她,看到刘瑛的情绪平静了一些,曹亮这才退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前半夜轮值的文钦这个时候也下去歇息了,换作牵弘来值守城防。
曹亮特意地到城头上转了一圉,河阳城只是一座小县城,城不大城墙也矮,至于城防设施,基本上属于空白,不过想想也正常,河阳县也只是河内郡的一座小县,既非边关重镇,又非险要关隘,城防自然薄弱的多。
不过对于曹亮而言,在这一座小县城之中宿营要比野外宿营相对来说安全性高一些,再低矮的城墙它也是城墙,总比临时建几道栅栏要强,更何况,曹亮渡过黄河之时已经是黄昏了,就算想去宿营也迟了,倒不如临时性地来找这么一座小县城来得方便。
被隔阻在黄河南岸的司马师的军队曹亮倒不用太担心,毕竟这大半夜的,司马师也不可能冒险来过河,白天司马望率一百多骑兵葬身冰河的一幕相信对司马师也极是震憾,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司马师肯定会在充足的把握下,才有可能过河的。
让曹亮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河内的郡兵了,曹演阵亡时,损失了近两千骁骑兵,这对于本身只有五千人编制的骁骑营来说,这样的损失确实有些惨重,但这就是战争。
三河(河南、河东、河内)例来是拱卫京师的要地,朝廷在对外征战时,如果中军不足的时候,就会优先调派三河之兵,所以三河郡兵的数量是远在其他各郡国兵力之上的。
如果胡奋得到了曹亮渡河的消息,肯定是会派兵前来围追堵截的,这也是曹亮为什么会选择在河阳停留而不是继续强行军的缘故。
以一支疲惫之师应对阻击的敌军,远比坚守一座城池要困难的多,曹亮特意上城头查看,叮嘱牵弘加强警戒,以防备胡奋的偷袭。
回到了住处之后,曹亮独对孤灯,这才有机会从怀中取出密诏来。
密诏是曹演两天前刚刚交给他,难道说曹演在交给他密诏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吗?
曹亮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地打了火漆的封印,打开了曹演用自己鲜血和生命守护着的密诏。
当初接受密诏的时候,曹亮并没有把它视做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甚至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当时就想拆开来看看,上面写得是什么东西。
但曹演为人古板,先帝交待下来的事,他都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绝不会因为天子已经驾崩了,就不把密诏当一回事。
而且恰恰相反的,曹演对密诏视若圣明,这么些年来,曹演严格地恪守着先帝的叮嘱,不到社稷危亡的时刻,绝不打开密诏。
如今司马懿发动兵变叛乱,曹魏的江山社稷真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打开密诏的先决条件已经实现,可是守护密诏整整九年时间的曹演,却没有机会去看到它的内容而撒手西去了。
一想到这里,曹亮的鼻子不由酸楚起来,他毅然决然地打开了密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