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儿黑了一大片。我记得对面就是曹忠家的厨房每天做饭炒菜烟熏火燎的烟气有一部分蹿过来把这边的墙和房顶都熏黑了。”
虎平涛神情凝重微微点头:“这两边是互通的透气的口子这么多这么大难怪会出事儿。”
丁健继续道:“毒气产生的原因应该是雨水。桉发的头一天下了一场大雨粮仓屋顶虽然能挡雨里面的环境却很潮湿。李金荣为了防虫把磷化铝摆的到处都是导致释放出来的磷化氢气体严重超标。”
“两边并不密封毒气扩散这才导致曹忠全家中毒。”
刚说完他立刻皱起眉头:“不对啊……曹忠租的房子很小前店后屋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按理说五个人几乎是同时中毒为什么偏偏死的是孩子?”
虎平涛想了一下:“我记得曹忠家的卧室在最里面三个孩子睡高低床他大女儿睡在侧面加装的板床上。至于他和刘小娥两口子说是睡在外屋其实就是跟仨孩子中间挂了一块帘布。”
丁健道:“走过去看看。”
虎平涛记得没错曹忠家里的格局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高低床靠墙摆放几乎是紧贴着与粮仓连同的那几个孔洞。
见状虎平涛心情有些沉重:“曹忠的小儿子和二女儿睡在上床。这里边根本不通风仓库那边的毒气直接往这儿灌……两个孩子相当于是直接吸入所以中毒影响最大。”
丁健神情严肃:“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儿子已经死了。我看过医院那边的记录当时随车的医生也说了这孩子已经没有抢救价值。”
虎平涛叹了口气:“我之前想太多了还以为这桉子很复杂可能涉及到多人作桉。现在看来应该是李金荣的问题。他这个是犯了过失投放危险物质罪。”
丁健道:“我看之前李金荣的反应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多危险。”
虎平涛点点头:“何况他用的这个根本不是真正的“粮虫净”而是不折不扣的磷化铝。他这安群意识太差……不应该是根本没有安全意识。为了赚钱什么都敢用。按照他这条线索追下去能抓住好几个人。”
丁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忽然问:“刘小娥和曹忠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虎平涛眯起眼睛:“你指的是刘小娥跟其他男人之间的问题?”
丁健点点头:“她这个跟卖赢没什么区别。再说了婚内出轨……虽然我对她的遭遇很同情可如果曹忠把状纸往法院那边一送刘小娥还是够呛。”
虎平涛认真地说:“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说实话这事儿我真不想管。平心而论我其实站在刘小娥这边。”
丁健道:“那就公事公办吧!就桉子说桉子别的咱们都不要掺和了。”
虎平涛对此表示赞同。
就在他准备转身向外走的时候丁健把他叫住。
“说真的我那顿饭你什么时候请?”
“周末吧!”虎平涛没想过要赖账:“把你媳妇叫上咱们两家人一起。”
……
虎平涛说话算数。
星期六苏小琳起了个大早张罗着做好早餐又陪着孩子做了作业把一双儿女和李静兰送出门这才长长呼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跑近房间化了个很精致的妆挑了一套喜欢的裙子换上。
通常约饭都是下午然而这条定律对苏小琳没用。她喜欢逛街所以在“约朋友”这件事情上分给两种情况。
如果是普通朋友那就真正是约晚饭一顿。
如果是关系非常亲密的那种那就从中午约起吃完午饭以后还有其它活动。比如逛街、看电影、打牌……
丁健是虎平涛的同事他老婆尹丽又是苏小琳的闺蜜关系不言而喻。
下午三点有场电影所以虎平涛约了餐厅中午十一点半的桌子。他早上起来照例晨跑后来李静兰带着孩子去了苏穆那边他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新闻顺便催促苏小琳快点儿。
“催什么催啊!你不知道女人出门是最慢的吗?”苏小琳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却很快。
虎平涛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结婚后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国画”。
这是他上大学时候从高年级那边流传出来的一个词————艺术学院美女多尤其是舞蹈系和音乐系。据说她们早上六点半起床当然是为了练功。舞蹈系的练形体音乐系美声专业要早起吊嗓子。但因为都是女生平时化妆都很慢尤其是早上这一“妆”必须画得非常细致。久而久之就被美术系这边戏称为“国画”专指必须多次渲染的“工笔花鸟”。
叹了口气虎平涛下意识伸手去衣袋里摸烟盒这时候摆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是丁健的号码。
刚接起来就听见手机那端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你们出来了没有?”
虎平涛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对连忙回答:“还没呢!怎么了?”
“今天饭可能吃不成了。你赶紧到我这儿来一趟。”丁健的声音有些凶狠充满了愤怒。
虎平涛继续问:“出什么事儿了?”
“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先来了再说吧!”
随即丁健挂断了电话。
苏小琳听着他接电话的语气不对连忙从房间里跑出来问:“谁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