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个多月这事儿还是没能定下来。我心里越来越没底却很想做成这桩业务于是我专门找到丁永泰问他到底有没有具体的买地意愿?或者只是口头上说说实际上已经有目标了?”
“因为客户的意愿有时候很难捉摸。有时候他们其实已经看中了要买哪块地可接下来看过其它地块就有了新的想法。价钱、区位、土壤质量还有就是水各种因素都有。与其花时间和功夫带他们看更多不如直接问。”
“丁永泰这人说话倒也不含糊他说之前看的那些都不太满意。他不喜欢城市里的热闹所以才去村里买地建房。可我推荐给他的地块都在城郊平时也就算了周末的时候很多人出游这样一来就跟呆在城里没有区别。”
“他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于是又找了几块离城远的地可丁永泰还是不满意。”
“跑的时间长了彼此关系就熟。他问我有没有在山里荒僻地块?越偏僻越好。”
这句话虎平涛听了也觉得奇怪:“越偏僻越好那还不如直接跑深山老林子里面与世隔绝。”
王勇新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像电影甲方乙方里那个想要过苦日子的老板最后把村里所有的鸡全给吃了我以为丁永泰是开玩笑后来才发现他是说真的。”
“类似的地块有倒是有但的确是位置偏远最关键的不通公路。”
“我带着他跑了一趟东川那边有个村子是省里的重点扶贫对象。村里有好几座山头林木稀少基本上都是荒的。”
虎平涛好奇地问:“他看上了?”
王勇新点点头:“那边的地价很便宜一亩地的年租金才几百块钱跟白给似的。我指的是山地没有开发价值的那种。整座山上全是石头表面只有薄薄的一层土就算把树种下去也长不高没有任何经济投入价值。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跑到那种地方去买地。”
虎平涛皱了下眉:“你接着说。”
王勇新道:“可就是那样的地方丁永泰看了很满意。他跟村里签了二十亩位置就在村子西面的缓坡上。那里地势开阔, 盖房子没问题, 但距离水源很远, 也没有电单独接管子拉线直线距离就有两公里。”
“我就是一个跑业务的, 有些事情没法管也管不了。反正客户提出要求就照这做, 丁永泰签约的同时就把款子打到村委会的账户上。他一口气付了五年的租金, 说是以后还照这规矩给。”
虎平涛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五年一付?这好像不太合理啊!”
王勇新道:“我当时也觉得不太对劲儿。虽说是没人要的荒地, 年租金每亩也就几百块钱可几十亩就是个大数, 何况一次交了五年的租金要换了是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啊!顶多年付。这钱放银行里吃利息或者投资在其它方面难道不香吗?就算是为了自建房屋, 也用不着一次性给五年的款子, 根本没这必要啊!”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很多搞民宿的都愿意提前付清租用的款项。所以当时这念头也就是在我脑子里晃了一下, 后面就没再想了。”
“丁永泰给了我佣金。这事儿算是结了。”
“咱们国家一直在搞扶贫, 我们做房屋中介的必须随时关注上面的政策。我平时都看新闻, 上个月在手机上看到国家加大对贫困地区的帮扶政策就顺带着点进去看了一下滇省这边究竟有哪些扶贫地区。”
“看到表格上有东川, 我一下子想起了丁永泰。”
“正好那天有一个客户要去那边看房子我开车带他去东川的时候, 刚好经过丁永泰卖的那个村。那天我和客户各自开车中午就把事情办完, 他走他的我走我的。我心里真的很好奇, 因为那块地周边没人也不可能有任何经济产出。丁永泰愿意花钱买那块地显然是个不缺钱的人。”
虎平涛对此表示理解:“你想看看他究竟盖了一幢什么样的房子?”
王勇新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那天回城的时候我特意拐了个弯去了村里。因为从高速下去以后往租地的那个方向经过集镇再往后就没有路了。必须找地方停车走上一个多钟头才行。”
“以前我去那个地方都是把车停在村委会。否则村里有些孩子调皮捣蛋经常掰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停在路边的话车就毁了。可等到我把车开下高速往村委会方向走了一段忽然发现路边出现了一个岔口。”
王勇新边说边比划:“全水泥路面很新的那种。关键是岔口的那条路很宽敞足够两辆大货车并排。”
“等等!”虎平涛将其打断:“你的意思是以前你去的时候没有岔口这条路?”
王勇新认真地回答:“我们所里有两个员工是东川的。前些年他们邀请我一起回老家过年吃杀猪饭走的就是那条路。那是一条老路三级路面因为缺少维护路面破损很严重也没人管。有些地方实在破损难看了就用碎石料随便铺一下。”
“修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得花很多钱。很多村道都是石子路轮胎质量差点儿的车跑一趟都够呛。那个岔口以前压根儿没有而且现在还是全新的水泥路面。当时我就觉得奇怪, 以为是政府花钱投资建的。”
“我没多想, 直接开车上路往那个方向走。可刚开出两百多米, 拐过山梁就看见前面横着一个道杆有专人看守旁边还竖着一块非常醒目的牌子:私人领地禁入。”
“守道的那个人穿着保安制服他把我的车拦了下来问我有什么事儿。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看着这路是新修的就来看看通往哪里。那个保安说上面建了个庄园是私人地方不准进让我把车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