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裴安这样说,阮清允只能先放下,但她又忧心忡忡地问到了另一个问题:“好吧,我倒也没关系!你要处理莱阳张家和宁州谢家吗?会像三年前那样吗?”
阮清允想起了三年前的大礼阅,虽然裴安瞒着她,但只从四个庞大的世家望族直接蒸发,还有百官闻之色变的态度,阮清允就大概猜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惨状了。虽然她对世家的所作所为也十分不满,但灭门诛族的处理方式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且她觉得,像张谢两家这样的算上支系旁门有四五千人的大族,不可能没有无辜之人,直接连坐诛绝太不人道了。这一次,说什么她也得阻止裴安再这么做。
裴安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他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做连坐诛族的事?。况且,现在的情况和原主刚登基那会不同,当时处于权力更替的特殊时期,而且世家仍握有重权,为了中央权力的稳定,原主下狠手是有必要的。但现在国家稳定强大,而世家权力也已经被剥夺的差不多了,灭门就完全没必要了。
“放心,以法为本,依律办事?,我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误伤一个好人!”裴安面色郑重地开玩笑道。
裴安又教了阮清允很多理政的方法,二人谈了许久,一时忘了时间,及至天色渐黑,明月高悬。
“天黑了,回去休息吧!”裴安看了看天色,结束了理政经验的交流,对阮清允说道。
“回哪?”阮清允面无表情地问道。
裴安愣了一瞬,上前?拉住她的手,笑盈盈道:“随我回永寿殿吧!”
阮清允红着脸起身,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说道:“坐久了,我脚有点麻,走不了路,你背我一下!”
“这个是血液不通畅,最好还是先走两步!”裴安扶着她建议道。
阮清允暗骂白痴,黑着脸回道:“我说让你背就背着,哪来的废话!”
“好的,我的皇后陛下!”
有了裴安在背后撑腰,群臣们不敢再轻待阮清允的政令,恩科会试一切顺利的举办完毕,特许的女子恩科也有三人参加,且都榜上有名,其中最优的韩千虎甚至位列第三名探花,惊得满朝文?人一阵默然。
要知道,会试试卷按例糊名,馆阁学士判卷,不可能存在徇私舞弊,也就是说,这三名女子的文?采一点也不输应试的举人们。
“安安,你是没看见,在长央殿那些大臣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凉亭里,阮清允毫无形象的靠在亭栏上,像吃了蜜一般笑个不停。之前?她可是有听有些大臣说过,就算准了女子科举,也没人考得上,现在,也不知那些人是何感想。
“虽未见,也可猜到!”裴安见她如此开心,也是会心一笑。心里却不得不对恩科第四名徐谅说抱歉,因为他轻微干预了这场科举。
本来的会试成绩是韩千虎第四,徐谅第三,但第一次开女子恩科,必须立个足够响亮的招牌,方能让天下人在闲言碎语中接受女子科举这一新政,而显然,大周第一位女探花和恩科第四名的传名度想比,天差地别。为了将来的规划,裴安只得暗箱操作一次了,不过他也记下了第四名的名字,后面会补偿到的。
“哈哈,我也没想到她们三人这么厉害!而且为了参加这次会试,张婉不惜推迟了自己的婚事?,崔景景也顶着受骂的风险,没有回乡赴孝。有此精神,何愁女子科举不成!”阮清允笑着说道。
裴安又连连暗道两声抱歉,张婉和崔景景能准时参加恩科,也有他的手笔。
“找个由头,亲自为张婉赐婚,并赐她凤冠霞帔,以示恩宠!崔景景让她在京行孝,御赐华生经,准她抄经诵念,以表孝心!”裴安建议道。实际上若不是为了让阮清允高兴,裴安并不打算补偿这两人。张家,崔家本来就不怀好意,裴安只是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