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宁的引路下,一行人并没有回到杜家寨,而是来到了西北第一大城长宁城,这里的繁华远胜原主记忆里的样子。
在城东临湖处,一座崭新的府邸坐落其上,十六七尺之宽的大门敞开着,牌匾上书“西北军护府”五个大字,下面不时有各形各色的人进进出出,来去都有些匆忙。
“六公子,八公子,目前两关以西地区已经尽归我军掌握,所以除了新营仍留在杜家寨内训练,其他人等都已搬至长宁城,这里是军护府,是三公子和诸位将?军指挥办公之处。西城还有一座府邸,是公子们居住的地方。”韩宁带着诸人来到军护府后,介绍道?。
“裴夫人可也在商府”还未等裴安发问,商云绣就从他的神色中猜到了他的心思,出声替他问道。
“是的,三夫人和裴夫人,还有少爷小姐都在西城府邸。”
“你先带裴,姑爷回商府见裴夫人吧,我自己去见三哥。”说到裴安名字时商云绣迟疑了一下,换了个称法。
“公子,三公子说回来之后,先带姑爷和你一起来军护府见他。”韩宁回道?。
进了军护府的大门,商云绣悄悄瞥了一眼裴安,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边走边小声问向裴安:“若是没有董延和,你觉得?十四那年你能通过乡试吗?”
“你怎么知道我十四岁乡试,还知道当时主考是董延和?”裴安有些不解,回道?。他猜测商云绣可能调查过原主,这样看来她当初劫原主去杜家寨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所预谋的。
“这,这稍一调查就知道了啊!”商云绣忙做解释道?,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她还补充了句:“我可是结婚,自然会调查一下了!”
商云绣现在内心十分纠结,她觉得?现在自己和裴安在一起的状态就很好了,但她明白,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几天了。一旦裴安知道了那场婚姻的前因后果和自家三哥在他身上的谋划和安排,以他一心科举的性格,怕是会记恨她一辈子。
‘瞒是瞒不住的,自己不说,要不了多久裴安也会发现和明白。’商云绣下定决心,决定见完三哥之后就向裴安坦白一切。
“应该可以吧!”裴安回道?,原主十四那年虽然年纪稍幼,但早具神慧,思如泉涌,乡试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后来屡试不中,加上?父亲老?师先后去世的沉重打击,原主才失了灵慧,变成了只知道死读书的道?学先生。
“这么自信?或许当初你没考好呢?”听了裴安的回答,商云绣沉默了一会,方才回道?。其实她也觉得?那时的裴安乡试一定能过,为此她还去砸了当时的主考董延和家的大门。但现在,她却十分违心的说了这番话,说完的那一瞬,她不免有些后悔,这不应该是自己说的话。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过去的事,不谈也罢!”第一次乡试不中一直是原主心中迈不开的坎,那段时间也是原主不愿回忆起的,裴安也不想再做讨论。
“随便聊聊!”商云绣假装很随意的回道?,心中却是一紧。
军护府内,裴安跟着商云绣,商云山到了前院大厅,周牧周羊则被韩宁带去了其他地方。
前院大厅里,商云乾已经端坐其中,左右还有他人在坐,但都是熟人。
“董延和,李竟武。”
听着裴安低声说出左右二人的名字,商云绣内心一颤,不解地看向自家三哥。
董延和,原主之师张道?恒的旧友,西北有名的大儒,原主第一次乡试的主考。早在乡试之前,原主就因为老师的关系与他相识,他还常夸原主是状元之才。故此,原主参加乡试时一度以为自己中举是毫无悬念的,但结果却是落榜了,这也是后来原主变得一蹶不振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原主落榜后不久,老?师张道?恒也突然病逝,董延和作为同乡旧友,竟然也没来凭吊,自此之后,他与董延和再?无来往。但他的心中却对董延和恨意颇深,只是因为董延和在西北地区名望甚高?,仅次于裴安的老?师张道?恒,所以原主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至于李竞武,他是朝安省新任巡抚,当初裴安离开杜家寨后写的密告信就是交给了他的,现在看来,他本身就和商云乾是一伙的,怪不得?当初密告信会出现在商云绣手中。
比起这二人,主座上?的商云乾更引人注目,长冠虬须,神采刚毅,端是英气迫人,只是面无表情地静静坐着,就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三哥!”商云绣和商云山行礼道,裴安一时不知以何身份称呼商云乾,便不出声,只是随着商云绣的动作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