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裴安知道劝说无效一样,她也明白裴安会一直陪她熬夜的。
“裴神,你陪我吧,我最近感觉有些跟不上了!”坐在一旁的李哲插嘴道。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果说徐子染是极其努力的话,李哲就是步入疯魔级别的了。
自从知道裴安会给徐子染定制学习计划,并且提供辅导之后,他就一直跟着裴安和徐子染,并且很多时候,他回宿舍的时间比徐子染更晚。
从目前的考试成绩和学习状况来看,他也几乎站稳了三分之一的名额。但也正因为如此,徐子染在他的刺激下,每天学习的时间也在不断增加了。
“快点吃你的饭吧!”裴安最近有点讨厌他,原因呢也说不上来。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之间,五个月过去了。
还是在当初第一次集合的大礼堂里,所有的数竞预备营成员都安静的坐着,但表情却多是失落,有的人甚至默默的流泪。
马上,他们熬夜苦读五个月的的结果就要出来了。但除了坐在第一排的一班学员,后面五排学员已经知道了属于自己的结果,出了礼堂的大门,就是回家的路了。
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仅有女孩子哭,也有男孩子在哭,比起挨打挨骂,梦想破灭更加让人悲不自胜。
一旁的徐子染也情绪十分低落,她不知道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虽然这段时间教授给予的答案是比较乐观的,但在没宣布之前,谁也无法确定地说,自己百分百能够入队。
“咳咳!”李教授的声音通过话筒在礼堂里回响。
“数竞国家队选拔结束,我们最终选择的是”
“裴安”
“李哲”
“徐子染”
“恭喜!”李教授言简意骇,没卖关子,也没有煽情的演讲,直接公布了结果。
下台之前,看着礼堂下沉默的孩子们,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裴安也没想过公布结果的过程这么“草率”,环顾四周,有人摸着泪离开了礼堂,有人三五成群的诉说着内心的悲伤和苦痛,也有人埋头坐在座位上陷入了死寂。
裴安看着旁边失神的徐子染,心里为她高兴,静静的等待她回过神来。
李哲则绕到座位后面拍了一下裴安,推了推眼镜,从容自若道:“我去图书馆看书了,你照顾一下子染!”
不过裴安刚刚有瞅见他抹了一下眼睛,明白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裴安,我过了!”徐子染用力抓着裴安的胳膊。
“是,你过了!”裴安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些恍惚,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我过了!”徐子染稍微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站起身来。
“出去走走!”她接着嫣然一笑,拉了一下裴安。
出了礼堂,徐子染脸上的笑意更多了,步伐似乎也欢快了些。看见灌木丛边窄窄的十厘米高的石栏,一个跨步,在上边歪歪扭扭的走了起来,裴安随着她的速度,走在她边上,防止她摔倒。
“裴安,你今晚有时间吗?”
“有?”裴安疑惑地看着她。
“我们出去玩吧!”徐子染一脸期待的样子。
“好啊,现在就走?”裴安自无不可,之前他也劝徐子染出去逛逛,不过徐子染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来京都已经5个月了,她愣是没出过这个学校。
“嗯,你等等!”说完,徐子染一溜烟的跑进了路边的一家超市,很快,她提着一大包吃得走了出来。
“你这是要野营吗?”裴安瞟了一眼,有面包,有方便面,还有水,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跟我走啦!”徐子染没有解释,拉着裴安往外走。
“我拿着吧!”裴安将她手上一大包吃得拿了起来。
出了京都大学校门,裴安跟着徐子染,没走多久就到了她的目的地。
“走太行?”裴安试探性的问道。
太行河畔全长十八公里,但出名的不是它的长度,而是它的故事。
“十八公里太行河畔,八十岁月荣光礼赞!”
50年前,国家初建,百废待兴,远在国外的钱盛元先生放弃了赫墨尔物理学奖的提名,带着夫人著名生物学家谢希贞女士毅然回国,二人终其一生都坚守在科研的第一线。
而十八公里太行河畔是他们夫妻初次相遇的地方,亦是他们埋葬的地方。八十载是他们生命的长度,亦是他们相守的长度。
关于他们,还有一个小故事。
钱先生一生没有对谢女士过“爱”字,但他年轻时给谢女士写过一份简短的告白信,信很短,内容是这样的:
“曾经我常抱怨太行湖畔太长,怎么也走不完。后来见到了你,我又常懊恼它太短,怎么两三步就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