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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情人节(1 / 2)


艾弗里的惨叫声太过凄厉,车厢内不少人都好奇地打开包厢门探出了脑袋。

被吊在半空中的艾弗里愈发恐慌地叫起来,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当众受辱的羞耻。失去魔杖的罗齐尔和劳尔拼命巴住他的胳膊想将他拉回地上,可西里斯手里的魔杖倏地一动,艾弗里那庞大结实的身躯便猛地将他们两人撞开了。罗齐尔和劳尔狼狈地跌倒在地,眼冒金星。车厢里响起蜂鸣似的哄笑声,有的人看着好戏,有的人满面愁容。

艾尔维拉瞧见西里斯也在笑。她皱起眉头,一面留意着还在地上呻.吟的两个男孩儿,一面向西里斯抛去制止的眼神,可惜对方的眼睛牢牢盯着飞来撞去的艾弗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雷古勒斯第一时间越过艾尔维拉走上前:“西里斯,适可而止。”

这是她同他认识以来,头一次听见他用这么冷厉的语气说话。嘴边的笑意褪去,西里斯的目光转向面前这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弟弟,冷漠地讽刺道:“怎么,担心你的败类哥哥再给家族蒙羞吗?”

雷古勒斯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他便抽出自己的魔杖,神情冷淡而坚定地迎上兄长的视线。

“我不说第二遍,西里斯。”他说。

布莱克兄弟的对峙引来了更多的观众,艾尔维拉瞟一眼倒吊在半空中惨嚎的艾弗里,及时开了口:“布莱克。”

兄弟二人同时将视线投向她。“我是说,西里斯。”艾尔维拉不得不把名字区分开来,手中举着的魔杖还警觉地指着罗齐尔和劳尔,蓝眼睛却看向了西里斯,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把艾弗里放下来吧,过头了。”

私斗和当众羞辱毕竟不同,她本意是想给三人组一个教训,没打算羞辱他们。西里斯冷着脸与她对视数秒,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最终他手腕灵活地将魔杖一挑,被倒吊着的艾弗里便断了线一般头朝下跌落在地,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西里斯垂眼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收起魔杖,慢条斯理地抬脚跨过他的身体,朝艾尔维拉走过来。谁知抱着脑袋的艾弗里突然爬起身抓住掉落在不远处的魔杖,双眼充血地冲着西里斯背后吼道:“爆——”

“除你武器!”

两道缴械咒一同击中艾弗里,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冲击,身体弹飞起来,“砰”一声撞上列车的天花板,又“砰”一声砸向地面。整节车厢似乎都狠狠地震颤了一下。艾尔维拉扭过头,望向与她一道发出缴械咒的雷古勒斯,而对方已经绷着脸迈开脚步,快步与西里斯擦肩而过,来到不省人事的艾弗里跟前。

车厢里一阵窃窃私语,艾尔维拉看着雷古勒斯蹲下身,他拿着魔杖对艾弗里低声念道:“恢复活力。”

“艾尔维拉。”耳旁响起西里斯的声音,“走吧,去我们那里。”

她回过头,见西里斯已经从她那间包厢里拿出了她的行李。

离开现场后,艾尔维拉不禁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跟在西里斯身后穿过一节又一节车厢,许久才出声问他:“你本来是过来干什么的?”“尤菲米娅给我们准备了三明治。”他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她大概是忘了告诉我们,刚才詹姆打开箱子才发现。”

所以他是来叫她去吃午饭的,结果事情演变成了聚众斗殴。她无声地叹一口气。

回到詹姆他们所在的包厢,这个意外便成了午餐时的话题。

“我应该跟西里斯一起去的,”詹姆坐在一堆拆开乱放的巧克力蛙包装盒里,咬着手里的三明治含混不清地说道,“那三个——嗯,屁股蛋三人组?你是这么叫他们的吗,维拉?”

不只三个男孩儿,就连心情不佳的艾尔维拉也忍不住一笑。

詹姆笑完了,不忘继续:“他们可真不长记性,你不能一直让着他们。”

“但是也不能当众羞辱。”艾尔维拉收起脸上的微笑。

“你就是太瞻前顾后了,豆芽菜。”西里斯不以为然,手里正拿着魔杖轻点一张巧克力蛙的画片,他似乎想把画片上邓布利多教授的胡子烧掉,“不让他们好好丢一回脸,他们怎么可能长记性?”

“但是做得太过火了,很有可能会被反噬。”莱姆斯心平气和地说。

“得了吧莱姆斯,你怎么也开始像她一样说话了。”西里斯的口吻变得有点儿不耐烦:邓布利多在被烧掉胡子以前消失在了画片里。

“卢平说得对。”包厢的滑门在这时被拉开,莉莉·伊万斯扶住门框站在包厢门口,义正辞严地面向他道,“你做得太过火了,布莱克。”

“莉莉!”詹姆容光焕发,手脚麻利地扒拉开身边碍事的巧克力蛙包装盒,想要招呼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而莉莉只是如常臭着脸瞪他一眼:“不要叫我莉莉。”而后她便走到艾尔维拉这边,在她身旁挤了挤坐下来,担忧地告诉她:“现在车里都传遍了,说你和布莱克一起把三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打个半死。”

彼得·佩迪鲁怕四个人坐在一块儿太挤,连忙起身挪到对面的詹姆和西里斯那边。

“哪来的高年级?”西里斯扔开画片,玩味地一笑,“艾弗里只是小时候多喝了一整瓶生骨灵,你们可别误会他了。”

巫师家庭长大的孩子都听懂了这个笑话,彼得跟着詹姆小声而尖声尖气地笑起来。坐在他们对面的三个人好像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只有莱姆斯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倒显得看不出情绪。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艾尔维拉带来多少麻烦,布莱克!”莉莉很生气,“现在你要让她怎么去面对斯莱特林的同学!”

“不是,莉莉,你不知道——”

“不要叫我莉莉!”她打断詹姆的话。

他也有些生闷气了,扁嘴嘟囔一句“连维拉都可以叫你莉莉”,就好像艾尔维拉是第一个叫伊万斯教名的斯莱特林似的。“你最好先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再发表你的高见,伊万斯。”西里斯完全没有被莉莉的气势镇住,开口时仍是那种懒洋洋的语气,“这回可是艾尔维拉先动的手,为了维护朋友。作为被她维护的人之一,我只不过是帮了点儿忙而已。”

说罢,他向艾尔维拉投去一瞥,笑得懒散而耐人寻味。

“朋友?”莉莉张大她那双漂亮的杏眼,左看看他,右看看身旁的艾尔维拉,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们?”

艾尔维拉的眼神不自觉飘忽起来。虽说这似乎是事实——更何况她和西里斯都已经互称教名,不久前还配合默契地给了屁股蛋三人组一次惨痛的教训,没什么好否认的——但鉴于谁都知道他们从前关系恶劣,这种来得莫名其妙的友谊实在很难对别人解释清楚。

“呃,是啊。”詹姆救场似的插嘴,“西里斯和维拉已经冰释前嫌了。”

然后他的目光在艾尔维拉和西里斯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开始对西里斯挤眉弄眼。很显然,其实詹姆也没搞清楚他们是怎样和好的,尽管在此之前他没有认真在意过这个问题。

“说来话长,莉莉。”艾尔维拉说,“当时艾弗里他们在侮辱你……”

西里斯又看了她一眼。

“还有西里斯。”她补充,“我想一直忍耐也不是办法,所以想要跟他们面对面决斗一次,让他们长个记性。没想到西里斯那个时候刚好过去了,事情就变成了后来那个样子。”

看莉莉的表情,她似乎怀疑艾尔维拉是巨怪冒充的。

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拉开,出现在门外的爱丽莎成了艾尔维拉的救星。

“不管怎么说,”爱丽莎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你还是先去我们的包厢吧,艾尔维拉。”她高傲地环视一圈包厢里的男孩子们,面上满是不屑,“现在跟格兰芬多们待在一起是最糟糕的选择。噢,当然,我不是指你,莉莉。”

“我同意。”艾尔维拉提起艾德琳的笼子。

“我跟你们一起出去。”莉莉也跟着站起身。

莉莉的话并不夸张,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合作攻击了三个斯莱特林的事,几乎已经人尽皆知。虽然学生之间的私斗并不鲜见,但不共戴天的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联手却很是新鲜,更别说这两位当事人在上一学年还曾经拿咒语相互攻击。

晚餐的餐桌上,艾尔维拉又和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坐在了一块儿。她没有看见她的三个室友,就连屁股蛋三人组也没有在晚餐时间出现在礼堂。雷古勒斯·布莱克一如往常同几个级长坐在一起,不知是不是艾尔维拉的错觉,她好像感觉到他往她这儿看了好几次。

意味深长的目光不少,艾尔维拉统统不予理睬,吃过晚餐便去了图书馆,快到宵禁时间才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收拾好行李上床,一向早睡的阿米莉亚·帕金森没有放下帷帐,她像是在等艾尔维拉似的,刚听见脚步声就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约会回来了吗,艾尔维拉?”帕金森阴阳怪气地开口。

“抱歉?”艾尔维拉在自己的床边顿住了脚步,侧过脸疑惑地望着她。

“不止一个人告诉过你,要谨慎选择朋友。”帕金森小幅度地扭动了一下肩膀,像是在借此抻直脖子,维持她傲慢的、睥睨一世的形象,“结果才过了一个圣诞假期的时间,你又跟西里斯·布莱克那个败类混到一起了?你倒是很能跟他们那类人打好关系啊,艾尔维拉。”

“如果你是指列车上发生的那件事,”艾尔维拉一点儿也不意外她提起这件事,“我相信以你的智慧能够猜到事情的原委,帕金森。是艾弗里他们先挑的事。”

她这话可没有讽刺的意思,帕金森的魔法史学得很好,不是个没有逻辑、不爱动脑子的姑娘。不幸的是,现在的帕金森并不想同她讲道理。“那就能解释,你和一个格兰芬多一起攻击自己学院的同学了吗?”她冷笑,“听说你们已经互称教名了呢,艾尔维拉?”

艾尔维拉终于知道她的语气阴阳怪气在哪儿了:帕金森似乎在发挥自己有限的想象力,模拟某人叫艾尔维拉教名时的口气,只可惜这肉麻劲儿与事实情况差距甚远。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艾尔维拉淡道,弯下腰准备从箱子里拿出睡衣。

一本急速飞来的杂志从她脑袋顶上擦过,“啪”地撞上床边的墙壁。

“你明知道我讨厌他!”帕金森还保持着把杂志扔出去的动作,仇恨地冲她咆哮,“你拒绝我的生日邀请,还要跟他那种无耻的——卑鄙的——下贱的败类做朋友!”

那些脏话钻进耳朵里,艾尔维拉收拢了眉心。“注意你的用词,帕金森。我们都是有教养的人,不要老把那些肮脏的字眼挂在嘴边。”她直起身子,毫不示弱地转向大发雷霆的帕金森,“我想你应该也有留意到,我不喜欢你侮辱我的朋友。不管是詹姆、爱丽莎、莉莉,还是西里斯。”

“你也只配跟他们那种人做朋友,艾尔维拉·琼斯!”对方没有丝毫悔意,继续歇斯底里地叫骂,“你就跟西里斯·布莱克一样下贱!纯血统的败类!”

“求求你们,别吵了。”克里斯蒂娜从帷帐后边露出一颗脑袋,焦急地低声乞求道,“一会儿级长听见,会过来教训我们的。”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帕金森又恼怒地抓起枕头朝她扔过去。

克里斯蒂娜缩回帷帐里,等枕头从她床上掉下去了,才又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阿米莉亚……今天的事真的不能怪艾尔维拉,艾弗里他们之前就一直在找她的麻烦,她还手是正常的……”她迟疑地说,“而且是在列车上,也没有给我们扣分……”

“你这个白痴!蠢货!”帕金森愈发生气,捏紧拳头捶了捶被子,又用力转头冲达芙妮的床吼道:“达芙妮,你说!”

“噢,别问我,我当时又不在现场。”达芙妮甚至没有从帷帐后边露出脸来,好像闻不到火.药味一般胡乱打岔:“我听说的是另一个版本,关于布莱克兄弟的……要我说,他们俩都很帅,打架别伤了脸就行。”

艾尔维拉几乎要被她逗笑了。她看了看怒气冲天地鼓着眼的帕金森,耸耸肩。

“好吧,我今晚去公共休息室待着。”

说完她便把睡衣放回箱子里,拿上一本书离开了宿舍。

斯拉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影,艾尔维拉走向光线最好的壁炉边,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坐在壁炉前的一张雕花椅上。“嗨。”她走过去,在另一张空椅子前坐下,摊开了手里的书。

坐在壁炉前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深深看她一眼,第一次没有礼貌地回应她的道好,而是放下撑在下颚的手,叠好腿上的《预言家日报》,沉默片刻后才道:“今天在列车上的事,你太鲁莽了。”

抬起脸给他一个歉意的微笑,艾尔维拉借着壁炉里的火光细细打量他的脸。

“抱歉,给你添了麻烦。”她说,“不过那的确是我跟他们之间的私事。”

雷古勒斯脸上的神情微妙地顿了一下,她总觉得他是想说最后西里斯插手了那件事,可真正开口后,雷古勒斯说的却是:“我听说你以前对艾弗里他们都是置之不理的。”

这个弟弟也真是古怪,艾尔维拉不由想着。他有好几次都不知不觉谈到西里斯,却又好像刻意要回避关于哥哥的话题,每每有相关联想时,都会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那是因为我希望他们能因此而消停,可是他们没有。”艾尔维拉语气平平地答道,“我受到的家教告诉我,不能容忍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的家人或朋友。”

她还记着在火车上听到艾弗里管西里斯叫“败类”时,雷古勒斯这个当弟弟的居然没有反应呢。要是奥利弗敢这么对侮辱姐姐的话置若罔闻,她一定会让他有一段永生难忘的教训。

“你认为我不该放任他们侮辱我的哥哥?”雷古勒斯表现平静,但准确地抓住了她的言下之意。

“你不是已经出手了吗?”她说的是他那道缴械咒。

“那是担心西里斯会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不假思索道。

艾尔维拉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讽刺:“好吧,那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瞬。

“你有的地方很像格兰芬多,琼斯。”他说,“为什么当初会选择来斯莱特林呢?”

“真奇怪。”艾尔维拉翻着书笑笑,“你们兄弟两个都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只不过一个对于她选择斯莱特林而心存芥蒂,一个对于她格兰芬多家庭的出身耿耿于怀。

“是我唐突了,抱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不合适,雷古勒斯语气诚恳地道歉,又换了个话题:“你今晚不打算回宿舍么?”

“我准备看完这本书。”她举起手里那本书。

他微微颔首。

“晚上地窖很冷,注意保暖,别感冒。”拿起报纸站起身,他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晚安。”

艾尔维拉很喜欢他不论何时都严格遵守礼仪。她笑了笑:“谢谢,晚安。”

帕金森对艾尔维拉的火气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想鼓动达芙妮和克里斯蒂娜一起同艾尔维拉冷战,但达芙妮似乎跟克里斯蒂娜商量出了对策,一个陪着帕金森、一个陪着艾尔维拉,没让任何一个方遭到被孤立的待遇。

不过,即便如此,从前总是四个人一起行动的宿舍忽然两两结队,有心眼的人还是能瞧出来和从前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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