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天一看,那签名和父亲的有九成相似,要不是郭长林刚刚授意他处决了郭炎,他也不会相信这是伪造。
郭昊天森然道,“这是假的。”
账房吓得跪倒在地,慌忙求饶。郭昊天没空理他,赶紧命曹奎把狙击队的召集起来。
这一小队人马,虽然年轻,但都是精锐。郭昊天取了郭长林的配枪,直奔军大营而去。他先找到参谋长,直言郭炎贪腐了大量的军资,现在携款潜逃,恐要造反。参谋长一听,脸色惨白,吞吐道,“这,不可能吧?”
“不可能?”郭昊天挑嘴一笑,“你敢包庇他!”此话一出,狙击队的几个枪手便把枪口对准参谋长。
参谋长皱眉道,“贤侄,我也是你父亲身边的老人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昊天严肃道,“要是军资找不回来。莫说是你,就是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眼下这么多兵如果没有钱养活。他们会怎么办?”
“造反……”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抓郭炎?”
参谋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些大头兵,若不是为了几两俸禄,谁来参军。如果告诉他们没有钱领,怎么可能还会效命。
郭昊天故意夸大其词就是为了让参谋长重视此事。参谋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立刻命人将和郭炎关系比较好的一些士官秘密叫来问话。
原先,几位士官都说不知道。参谋长也只好用郭昊天的那一套去吓唬他们。其中一人怕被牵连,便袒露道,郭炎曾说过他在清县还养着一个私生子。
参谋长这便有了主意,如果郭炎想跑,肯定要去接儿子。
郭昊天立刻带人开车赶往昆山,又命曹奎勘查陵城的港口码头和车站,防止郭炎还留在城内。
郭昊天一行都换下军装,十分低调地进了清县。进入县城后,郭昊天派人去打探。清县不大,有点事就能传得人尽皆知。郭昊天查出有一户人家包了一辆小车,明天一早去上海。不用多想,便知这是郭炎。郭昊天在车行守了一夜,瓮中捉鳖,直到第二日大早,将郭炎逮了个现行。
郭炎领着儿子,身后跟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老妈子,一行四人刚坐上小车。司机一回头把郭炎吓得半死。那司机正是曹奎。
郭炎被赶下车,见到车外围了一圈士兵,郭昊天正在车尾那等他。
“郭副官好久不见啊。”
郭炎见此劫难逃,便将儿子托付给小妾,解释道,“郭少爷,你这是干嘛?我不是说了回家来接儿子吗?”
郭昊天面无表情道,“那郭副官这是要回陵城了?”
郭炎忙点头,“正是啊。”
郭昊天见郭炎儿子年幼,看起来不满十岁,他想,还是不要在孩子面前做恶。
“郭副官,我们换个地方谈。”
郭炎心猛的一沉,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孩子老婆,便被曹奎推上了车。车子行驶了几里路,在一处荒郊停下。
郭炎胆怯道,“少爷,咱们来这干什么?”
郭昊天若无其事的说,“郭副官今天是怎么了?我还记得当初在靶场,你下令处决小徐的飒爽英姿呢。”
郭昊天的一句话让郭炎如至冰窖,他感觉浑身血管都被冻住了。
“少爷,那都是大帅的命令。我只是服从军令。”
郭炎苍白无力的辩解对郭昊天来说,毫无说服力。
郭昊天一字一句道,“那么,你贪污郭家军资,也是我爹的命令吗?”
郭炎两眼一瞪,扯着嗓子道,“你,你污蔑我!我不过是跟账房支走了我应得的俸禄,何来贪污一说!”
“那你跑什么?”曹奎将郭炎拉下车,郭昊天举枪对准他的眉心道,“我说过,我会替傅云琛跟你算算账。”
郭炎知道今日八成活不了了,但他仍想搏一搏。
“少爷,当初要捉拿傅云琛,以他威胁赵玉强,都是大帅的命令。关我何事啊?”
郭昊天冷冷道,“我知道。可我就是讨厌你。”
郭炎嘶吼道,“我要见大帅!我要问清楚!”
郭昊天道,“郭炎,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去死牢见小徐,你来拦我,你说过什么。”
——“我的大少爷,您别天真了。大帅要的,不是真相。”
郭炎目眦尽裂,涨红了脸,质问道,“是大帅让你来杀我的?”
“你在我爹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郭炎,我最恨你这种自作聪明的小人。你究竟仗得谁的势才有今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你若不是心里有鬼,你跑什么!”
郭炎冷笑道,“大帅病倒后,我就担心,你一旦上位,肯定要找我麻烦。我想一不做二不休,趁你手忙脚乱的时候,赶紧逃到南方去。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我居然小瞧了你。郭昊天,你要杀我可以,请你放过我儿子,我是贪了郭家一万多块钱,都在我小妾那,你想拿,尽管拿走,饶他们一命。”
“好,我答应你。”
郭炎又道,“我先前看不惯傅云琛,便想方设法地除掉他。此时想来,他才是幸运的,摆脱了你们郭家,从此自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告诉我,究竟是你想杀我,还是大帅想杀我?你得让我死个明白。”
郭昊天握紧手枪,“你说得对,我最近手忙脚乱,却是顾不上你。要不是我爹提醒我,兴许你就真的跑了。”
郭炎一听,便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满脸土灰,绝望地看着郭昊天。
砰——一声枪响。子弹射穿了郭炎的脑门,他应声倒地,鲜血四溅,脑浆流了出来。
郭昊天的手微微发抖,这是他第一次开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