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陵城日报的头条就是《鸿意楼盛大开业,三青商会重振旗鼓》。
郭昊天看到了报纸,文中洋洋洒洒皆是对鸿意楼的吹嘘,配图是开业当天傅云琛、赵玉强、张崇岳三人的合影。郭昊天见傅云琛和张崇岳亲密无间,言笑晏晏,心中升腾起一股怨气。他隐隐觉得,小徐就是张崇岳派来的,张崇岳躲在背后,目睹整件事情的发展,等到最后再出面收割。张崇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郭昊天猜不到。除了要对郭长林不利,恐怕还有别的隐秘。
郭昊天不希望傅云琛和张崇岳走得太近。一方面是担心傅云琛被张崇岳利用,另一方面则是对傅云琛的占有欲在作祟。
哪怕傅云琛和郭家决裂也好,郭昊天都不想傅云琛和别人站在一起。好像傅云琛身边的那个位置就该是他的,就算空着,也不能是外人。
第二天晚上,鸿意楼谢客晚宴。华灯初上,鸿意楼门前停满了各色轿车,人们穿过那红木大门,就像走进一座宫殿,而室内的环境则让人大为赞叹。
音音站在舞台中央高歌,如梦似幻。空气中混杂着香水味,脂粉味,酒香和食物的芬芳。
傅云琛身穿西式正装,他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完全不像贫民区出生的孩子。他举止优雅,气质高贵,也不像见不得光的杀手。他和郭家脱离关系后,仿佛重生,褪去了从前的所有不光彩,像洗尽铅华的钻石般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张崇岳穿着一件褐色的机车夹克,惬意而随性。他幽默风趣,风流倜傥,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听他讲北京趣闻。
“将军,您在北京看过皇上吗?”
“看过,辫子绞了,戴着眼镜,穿着西装。”
“不穿龙袍,不坐龙椅了?”
“不兴那套了,过几年,兴许紫禁城也不能住了。”
“那住哪儿啊?”
“住胡同儿啊!”
众人哄堂大笑,引得旁人都投来目光。
张崇岳指着舞池另一端的傅云琛道,“你们为什么不去向傅老板祝酒?”
美人嗔怒道,“傅老板冷若冰霜,靠近不得。”
张崇岳道,“他呀就那样,表面上拒人以千里之外,实际是个温柔似水的人。谁能做他心尖儿上的人,肯定幸福得不得了。”
美人不信,“我还是喜欢将军您这样有风度的男人。”
张崇岳忽然压低了声音,“可我只是皮相好,骨子里却狼心狗肺,专做狠毒绝情的事。”
美人被他吓得小脸煞白。张崇岳笑道,“不逗你们了。你们快去给傅云琛祝酒,谁能在他的脸上亲一口,我就给谁一千块!”
一千块对于这些交际花们不是小数目。这亲一口就能轻松赚到,何乐而不为?
“将军,您说真的?”
张崇岳见她们不信,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放在手心里抖了抖,“还不快去?”
美人们欣喜若狂,像一群蝴蝶似的朝傅云琛扑了过去。傅云琛莫名其妙,压根挡不住这群红颜,他不解风情道,“你们疯了吗?”
美人们被他一瞪,纷纷败阵,颓丧地冲着张崇岳喊,“将军,亲不到!”
傅云琛越过人群看见了张崇岳,便知是他的恶作剧。
张崇岳笑道,“不要紧,这钱我照给!”说罢,张崇岳将手中的一叠钞票扔向天花板,几乎同时,吧台的酒保打开一瓶法国香槟。瞬间,香槟雨和钞票雨同时落下,人们大叫,舞女们纷纷弯腰去捡钞票。
音音的歌曲唱到高潮,号角高高吹起,屋顶的彩球也被打开,撒下无数花瓣。舞会的气氛被烘托至最高潮。所有人都被这梦境般的气氛感染,脸上露出迷醉微醺的表情。
傅云琛望着这疯狂的场景,心情复杂,今日答谢宴,他有邀请过郭昊天和郭晓婉。不过两兄妹一个都没来。舞池中一派歌舞升平,活色生香,却让他觉得疏离和梦幻。
张崇岳不知何时绕到了傅云琛的身后,就在他被眼前景象吸引时,张崇岳在他脸上轻轻啜了一口。
“我跟那些姑娘们说,谁能在你脸上亲一口,我就给谁一千块。不过这钱我想自己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