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天激动道,“你血口喷人!”
赵玉强拦下冲动的郭昊天,坦言道,“傅云琛是被诬赖,眼下只有先将他保出来,再谈其他。”
会长犹疑道,“连你们都知道他是被诬陷的,为什么郭长林让要拿他,难道他对傅云琛的信任还不如你们?”
赵玉强焦急道,“眼下傅云琛和小徐被分开关押,郭长林手中又有小徐指认傅云琛的血书,傅云琛是百口莫辩,只要我们能拿出诚意证明傅云琛没有造反之心。郭长林便不会动他。”
会长为难道,“老赵,你不要怪我冷血。虽然傅云琛是三青帮帮主,但他上任以来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如今他被捉拿下狱,是他自己识人不善,为什么要殃及帮内?郭长林都不顾念父子之情,非要拿他下狱,我们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产业,这年头想做点赚钱的正经买卖不容易。如果把房屋地契交给郭长林,岂不是半生心血拱手让人?”
会长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刀戳向郭昊天。他越听心越寒。
赵玉强又苦口婆心劝了一阵,“只是暂时抵押,傅云琛一旦出狱,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拿回来的。”
会长摆了摆手,“我不能拿大家的命根子做赌注。当初你要推举他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一个黄口小儿,哪里承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现在倒好,连累了我们。”
郭昊天忍无可忍,怒道,“当初是你们求着云琛作你们的帮主!现在他受了难,你们不帮也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
会长不认得郭昊天,大骂道,“你是哪里来的?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郭昊天还要再说,赵玉强拦住他,劝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生气。”
会长白了郭昊天一眼,“老赵,你是怎么想的?”
赵玉强慢慢道,“唇亡齿寒,如果我们对傅云琛见死不救,江湖上会怎么看我们?以后还会有人敬畏我们三青帮吗?再者,你以为我们不交,郭长林就不会抢吗?他已经缺钱缺疯了。要是傅云琛不在了,没有人维系两边,那郭长林更不会跟你客气。”
会长一拍桌子,“怎么摊上这么个冤家!”
赵玉强思索半天,道,“想让大家都交,肯定不行。你看大家先统一罢市如何?如果我们罢市,对陵城来说,也是一桩大事。事情一闹大,兴许有的谈。”
会长想他说的有理,“罢了。我去通知各位老板,先罢市,表明一下三青帮的态度。傅云琛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人,这么被人欺负也不行。”
商会会长这边暂时谈妥。各位老板卖赵玉强面子,都同意罢市。
酒楼和赌场纷纷关门谢客,罢市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郭长林那。郭长林正站在二楼望着帅府外黑压压的劳工们。
“码头也停工了?”
“起码歇了一半的人。”
“这群穷鬼!”郭长林骂道,“上一回为了傅云琛就来围过,今天又来,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郭炎道,“他们要求真相。说是希望大帅不要被蒙骗。”
郭长林怒道,“劳工罢工,酒楼赌场罢市。好一个傅云琛,他一出事,还真有人这么讲义气和他共进退。我就看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过了半晌,他又说,“昊天呢?”
“还跟着赵玉强东奔四走。”
郭长林气得吹胡子,“这个孽子……非气死我不可!算了,随他去吧,如果能说得动那帮老东西点头,倒也不错。”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张崇岳那里。
何副官本以为事情开始有了转机,张崇岳却不乐观。
“没用的,这些劳工势单力薄,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郭家就算只手遮天,也不会如此不顾民意吧?”
张崇岳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忧思道,“一旦这雨落下来,集会的劳工会少一半。他们大多穷苦,有一家子人要养,只要郭长林派人一个一个说服,总会有人退出。只要有一个人退出,就会有两个三个……那些酒楼赌场也是一样。”
“那这么说,到最后,他们能不能保住傅云琛还能难说。”
张崇岳问,“北京那边回电了吗?”
“账房正在盘算,您也知道,家里的账户太多,要全部清点需要时间。”
张崇岳揉了揉太阳穴,“嗯,如果跟银行置换金条来不及,就把我争藏的那三个明元青花拿去给财政部的副部长。他垂涎很久了,如果他要,让他拿金条来换。”
何副官想起那几个号称价值连城的宝贝,为难道,“还没到那步……”
“让你去就去,少废话。东西没了还能抢,人没了拿什么抢?”张崇岳瞪他一眼,“婆婆妈妈的!”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意思你还站在这!”
何副官讨巧似的看着桌上的花道,“这花都枯萎了,我扔了吧。”
张崇岳出声阻止道,“不许仍!”
“将军,这花开不了了。”
张崇岳看着枯黄萎靡的花瓣,没由来的心里一痛,“不知道,他在牢里怎么样……这花,放着吧。”
何副官知道张崇岳在想什么,坦然道,“将军,您已经做出的事,这时候后悔,来不及了。”
张崇岳一怔,“……那丢了吧。不过,不必换新的。花瓶就这么空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