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毛文说话可就客气多了,事事以陶华宁为先,处处为他着想,两人的谈话十分和谐。
而且毛文还主动提出来陪着陶华宁在县城里转悠一圈。
“陶大人,这安定县一共分为东西南北四条主街,再加十条小街,也算是一个大县,本县主产一些山货、草药。
在前几任县令大人的治理下,老百姓的日子倒也算过得下去。”毛文自己不居功,光往几任已经死去的县令头上戴高帽。
陶华宁笑笑没说话,苏青宁却在心里暗暗嘀咕,据她看到的资料上面显示,前面两任县令第一任做了一年县令。
第二任做了半年县令,第三任压根没做满一个月,因为县令死得太频繁,朝堂之中人人自危,就连举人推官宁愿不做官居都不愿意往这里来。
所以之后的大半年里安定县的县令就一直空缺着,所以说现在毛文把安定县的百姓日子过得可以的功劳往几任县令头上安,实在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不过这位主簿却是个精明人,他在陶华宁面前说话行事十分恭敬,因而说得再夸张也不会引得人的反感,反而觉得他为人诚恳谦逊,很值得一交。
便连一来就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陶华宁都对他赞赏有加。
在与他相伴着在县城里转悠了一圈之后回到县衙后院与苏青宁提及他也是多有夸赞。
“那县丞看着像个土匪,这位主簿却是个能干人,说不准县城之中县令缺了半年有余,还能治理的这么好,应当全是他的功劳。”
苏青宁点点头,事情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什么事情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管他们当时来的时候听到了多少流言。
但今日他们在街上转悠了那么一圈,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各自安好,多少还是放心了。
或许这安定县不过是名声在外,以讹传讹,事实上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恐怖。
苏青宁却与陶华宁的想法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瞧着那位毛主簿似乎没有那么真诚,这种想法没有根据,纯粹就是她的第六感。
只是她没有证据便不好跟陶华宁说太多,但她实在看不得陶华宁这么快就下了结论不由小声劝道:
“虽说眼见为实,但我觉得宁哥儿你还是应该多看几回,才能下此决定,毕竟一叶障目,有些东西即使看在眼里也有可能造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陶华宁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他很喜欢她话中的“咱们”两个字,这代表着她心里有他。
他握了握拳头,又极快地松开,突然拉住苏青宁的手充满深情地道:“青宁,你我相识多年,不说青梅竹马,却也是心心相印,心灵相通,相处和谐,你看……”
苏青宁手指下意识握紧,挣开了陶华宁的手。
“青宁,我心悦你,你是不是不心悦我?”陶华宁不是扭捏之人,他直来直往惯了,想到什么便会说什么。
此时被苏青宁猛然间挣脱,惊了一下径直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苏青宁一下子凝住了。这不是陶华宁第一次表白,但绝对是最直白最直接的一次。
以往那么多次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清楚明白,以前他似乎总是有一些顾忌。
就算是表白也是朦胧让人猜的,但这一次他好像打破了什么禁忌一般,表白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青宁,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可曾看到?
我以为你便是不能如我这般在乎你一样在乎我,也不会拒绝我,是不是我哪里没有做好,我都可以为你改,改到你接受为止。”
越说苏青宁越是不知所措,如果没有沈昀,如果一定要成亲的话,不必说陶华宁自然是最好的那个选择了。
可是在蓬莱仙阁之中,沈昀留下的那句话言犹在耳,苏青宁不得不犹豫,她不敢把他的话置之脑后。
虽然他最近瞧着好相处,但是谁都没有她明白,那是一个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她不想轻易招惹。
“青宁?”陶华宁再度悄悄地伸手把苏青宁圈在了怀中。
靠着她,他的心跳加速,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他全身心爱着苏青宁,但这般与她亲密接触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宁哥儿,你听我说。”苏青宁扭过身子推拒。
拒绝他还是接受他,两种想法在脑子里不停地交织,砸得她晕头转向的,一时之间她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