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夏像个没有感情的剪衬衫机器,把浸湿的衬衫全都剪了,陈知学的后背现在有个巨大的圆,里面的皮肉红了一片,已经开始起水泡。
“等到了医院,你这些烂皮子就和衣服粘连到一起了,让医生给你切下来更疼。”
陈知学的思绪又飘回了宫晴身上,“疼不疼的无所谓,我这做好事还被人怪,叫我心里很难受啊。”
慕熙夏白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宫晴嘛,你管她喜欢你还是讨厌你。”
“话可不能这么说。”陈知学郁闷的说,“一码归一码,我帮了她虽然不指望她感谢,但是……但是……”
“但是你就是接受不了她讨厌你是不是?”慕熙夏鄙视的看他一眼,“陈知学,我看你是早就对人家动了心,又不肯承认,闹成现在这样,你高兴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宫晴!”话刚说完,陈知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一面被人敲打着的鼓,震个不停。
慕熙夏摇着头,“自作孽,不可活。”
陈知学被心里的小鼓震得慌乱极了。
小鼓像是一左一右两个人在敲。
一个说:完了,你沦陷了,你这么在意她说的话,还不是喜欢她?
另一个说:别瞎扯,你就是搞不懂她的骚操作,好奇而已。
到了医院,医生帮他处理好伤口,让他留院观察三天,然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他去了住院部。
第二天,全公司的人都来看他,唯独宫晴没来。
热热闹闹,陈知学却觉得心里很空。
甄甲乙问他要不要把郭梓萌送去警局,他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不必了,她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她冲动出手我也有责任,等我出院了,我会去找她说清楚。”他决定了,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掉郭梓萌对他的妄想,不能再用逃避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了。
“她很自责,在家一直哭。”甄甲乙替郭梓萌求情,“昨晚她其实是喝醉了,有些神志不清,你也别太怪她。”
“我知道。”陈知学眼神总是往门口飘,期待着某个人出现。
甄甲乙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烦死了,干脆把他赶走了,然后就像一个望夫石一样,可怜巴巴又充满期待的看着门口。
终于听到了咚咚咚的高跟鞋声,陈知学大喜过望,心跳加速,很做作的理了理头发,拉了拉被子,以最好的精神面貌来迎接访客。
可等那人一进屋,他的精神面貌就垮了。
进来的人是慕熙夏。
她拎着一个纸袋扔到陈知学床上,“宫晴让我带给你的。”
陈知学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特效烫伤膏。
“就这些?”他满脸写着失望。
“不然呢?”慕熙夏现在看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真的觉得特别大快人心,叫他之前口是心非,叫他伤人家姑娘的心,活该!
陈知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怨念,“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慕熙夏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的话,自己给她打电话啊。”
陈知学为难,“我打的话不好吧,搞得好像我挟恩图报一样。”
“那你就憋着。”
慕熙夏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样子,陈知学都快哭了。
“夏夏,你就看在我也曾陪你深夜醉酒吐槽宫弈的份上,行行好告诉我到底这是为什么。”
慕熙夏这才坐了下来,问道:“当时你为什么要帮宫晴挡那壶汤?”
“我不知道,身体本能反应。”
“那你有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
陈知学歪了歪头,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我……不知道……”心里打架的两个小人打了一天一夜也没分出胜负,所以他是真不知道。
慕熙夏见他真诚,便也不再为难他,“宫晴说讨厌你,是因为你明明不喜欢她,却要对她好,让她对你有歉疚,你这就是在害她,你要害她忘不了你,你要害她越来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