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夏闭眼认命,转身,露出一个极为标准的八颗牙笑脸,“您过来了?”
“你还笑?你还有心情笑?”宫夫人更生气了,“慕熙夏!你老公病的躺在床上,你不闻不问就顾自己吃吃喝喝,你就不羞愧吗?”
慕熙夏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管。”
她声音太小,宫夫人没有听清楚,表情又太不耐烦,宫夫人真是怄得要命,“真是每次见你都没好事!上次害得小瑾被猫挠花了脸,这次宫弈又在卧床!宫弈娶你真是家门不幸……”
慕熙夏头疼,低头受教。
宫夫人还是不满意,“跟我进来,作为一个妻子,丈夫生病的时候你不在身边照顾你觉得像话吗?”
“你真的确定要让我照顾宫弈?”
慕熙夏故意满脸匪夷所思。
“宫夫人,你是不是忘记我之前照顾过宫怀瑾一次?”
那是她刚刚和宫弈结婚,宫家的人对她还抱有期待,所以为了让她和宫怀瑾培养感情,故意让宫怀瑾过周末,结果鸡飞狗跳,宫怀瑾哭着回了荔水湾。
慕熙夏将宫怀瑾所有的绘本全都烧了,还把他所有的玩具都扔掉了。
只因为宫怀瑾骂了她一句“坏女人”。
宫夫人也想起来这件事,气得拿手指她,又开始了,“慕熙夏,宫弈娶你真是家门不幸……”
慕熙夏倒是想去照顾宫弈,可是她怕宫弈尴尬,当着他妈的面,想起来那晚的事……还是免了吧……
宫弈这时候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了门边,冷声对宫夫人说:“妈,我不需要人照顾。”
儿媳忤逆,儿子又护着,宫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又开始了“家门不幸”念经。
宫夫人唠唠叨叨了一上午,终于决定回荔水湾。
但是秦沅沅却留了下来。
她做的药膳色香味俱全,还针对了宫弈的体质,做了成分调整,但是宫弈却食之无味,还没有慕熙夏那碗鸡蛋羹香。
慕熙夏看见秦沅沅照顾得宫弈无微不至,显得自己很多余,就给一直给她发消息的陈知学回了一条:我马上去找你。
陈知学去翠景之前就已经派人去救了袁楚楚,但是为时已晚,袁楚楚已经被破竹的手下玷污了。
所以袁楚楚现在也在医院。
但是陈知学一直没有告诉慕熙夏这件事,直到慕熙夏出现在他的病房。
慕熙夏听完之后,简直气炸了。
宋嘉宁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下流!袁楚楚是她们的同学啊!就算得罪过她,至于痛下杀手吗!这是要毁了她啊!
她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猛扇宋嘉宁,再让宋嘉宁受袁楚楚受过的苦。
陈知学却说:“我建议你先去看看袁楚楚。”这也是他急着让慕熙夏过来的原因,他手下的人都是大老粗,而且气质跟玷污袁楚楚的人还颇像,所以袁楚楚一看见他们就崩溃大叫,一直靠镇静剂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慕熙夏恶狠狠的说:“好,告诉我袁楚楚在哪间病房,至于那个罪魁祸首,过会我再去找她算账。”
陈知学以为她说的是破竹,就说:“破竹已经入狱了。”
慕熙夏也没有否认,转身朝着袁楚楚的病房走去。
刚走到病房门外,就听见里面的哭喊声。
“你们走,都走,我不想看见你们,我谁都不想看见……呜呜呜……”
护士们被赶了出来,慕熙夏站在门边,看到披头散发的袁楚楚蹲在窗台上,她抓着医院的防护栏,像是一个渴望自由的囚犯一样。
慕熙夏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
轻轻喊了一声:“楚楚。”
袁楚楚回过头,看见是慕熙夏,就疯了一样的扑过来,“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宋嘉宁就不会这样害我,你把我害惨了……”
她捶打着慕熙夏,那些拳头落在慕熙夏的身上,很疼,但是她却没有闪躲,生生受着,因为她知道,袁楚楚所受的痛比她痛千倍万倍。
袁楚楚变成现在这样,她也有责任。
所以她任由袁楚楚打够了,才说:“楚楚,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怎么讨回?我失去的东西怎么才能讨得回来?”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她的第一次却被那些畜生夺走,而且是一种极为野蛮又残忍的姿态,她觉得她不会好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争先恐后的朝地上砸去。
慕熙夏很心疼她,“我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弥补,但是伤害过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袁楚楚又蹲了下去,抱膝痛哭,“我知道不能全都怪你,是我贪你的钱,才惹到了宋嘉宁,我是自作自受,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慕熙夏试图去抱抱她,安慰她,却被她激动的一把推开,“慕熙夏!你和宋嘉宁都是害我的人,如果你想真的想让害我的人加倍奉还,就请你先变成我这样,你做得到吗!”
慕熙夏失语,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让袁楚楚舒服,她的存在可能还会刺激到她,只能让时间慢慢带走所有伤痛。
还有,仇人的鲜血。
慕熙夏拜托医生护士好好看着袁楚楚,免得她做傻事之后,就从医院离开了。
她要去找宋嘉宁,她要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可以狠心成这样?
慕熙夏刚上车,就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确定雇佣假司机的人就是宋嘉宁。
果然不出她所料,宋嘉宁一直没有放弃过陷害她,她想让许南哲和她生米煮成熟饭,好让宫弈彻底厌弃她。
是的,她太低估宋嘉宁了,她以为上一世宋嘉宁对她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她蠢她傻她好骗,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许宋嘉宁比她想象中更聪明更心狠手辣,所以才会那么顺利的让她走向绝路。
慕熙夏给宋嘉宁打电话的时候,宋嘉宁正在破竹藏金条的破仓库,床上恩爱的时候破竹曾经说过他不信银行,所以赚来的钱都换成了金条,然后在一个破仓库一块一块的码在了墙上。
宋嘉宁扯开墙纸,就看见了里面露出来金灿灿的一块,越撕,金色的光芒就越多,点亮了她眼中的兴奋与贪婪。
这满屋子的金条,如果全都换成钱,起码得好几千万,她终于体验了一把一夜暴富的感觉。
从今往后,她比慕熙夏更有钱,她再也不用在这个蠢女人面前演戏,她再也不用对慕熙夏卑躬屈膝!
宋嘉宁的背不由自主都挺起了起来。
她笑得灿烂,忽然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慕熙夏找她。
她接起来,傲慢的说:“干嘛?”
“你在哪?”
“你找我有事?”
“对。”
“那告诉我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慕熙夏便说:“那好,你来我外公的别墅。”
宋嘉宁直接挂了电话。
慕熙夏坐在别墅的客厅里等,刚刚宋嘉宁在电话里的态度很倨傲,她觉得宋嘉宁也变了,变得不再像上一世那样,能让现在的她能一眼看穿了。
过了大约一小时,宋嘉宁才姗姗来迟。
她浑身上下换了一套c家的衣服,贵气满满。
“找我什么事?”宋嘉宁往沙发上一坐,傲慢的看向慕熙夏。
这套衣服起码要十几万,再加上她身上新换的首饰,加在一起要几十万。
宋意志的赌债还没有还清,宋嘉宁哪里来的钱?
想了想,慕熙夏便明白了。
“宋嘉宁,袁楚楚的事是你干的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宋嘉宁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刚做的指甲,贵价货就是不一样,熠熠生辉。
“你是不是把袁楚楚卖给了破竹,所以才突然有钱,买了这些东西。”慕熙夏指着宋嘉宁的全身。
“我的钱怎么来的需要跟你交代吗?”宋嘉宁冷哼了一声,“你真以为你能管的了我?”
慕熙夏眸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