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川端着洗脚水进来,看初念把本子翻的哗啦啦作响,“看什么呢?”
“日记。”
自打怀上圆圆,初念就培养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起初,只记录点圆圆每天的动静,孕后期记忆力?下降的厉害,甚至丢手就忘,她就开始在上面写备忘录。
初念坐到炕沿,把脚放进盆子里,水温微烫,她轻呼了一声,真舒服。
“翻了十几页,全是流水账,今天吃什么,明天要买什么吃,如今除了吃,没一点别的事?。”
钟明川拉个板凳,在她对面坐下,脚也伸进盆子里,“民?以食为天,很正常。”
盆子不够大,初念就踩在他脚背上,问他明天能不能早点回来,“家里面粉吃完了,得去趟荷花胡同。”
白天过去不行,太惹眼,只能夜里去。
“行,那我把夜航训练安排到后天吧。”
钟明川飞速洗完脚,出去倒掉洗脚水,先把灯给拉灭了,然后上炕。
圆圆现在大了,已经给她戒掉了吃夜奶的习惯,她睡的早起的也早,跟老年人的作息时间差不多,钟奶奶就抱她过去跟自己一块睡。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个。
月末,月光跟初月一样黯淡无光,关了灯,屋里黑咕隆咚。
初念越发觉得他在这事?上,是有怪癖的。
每到月初和月末的那几天,他整个人会异常的亢奋,每回都要折腾半夜,一次会做很久。
前面她还能全力配合,乐在其中,到后头,就有点受不住了,开始走神,这?一点连钟明川都觉察到了,他前后起伏的动作顿了下,又猛地向前顶,带着点惩罚的意味。
“在想什么?”
初念脱口而出:“你说,别的两口子现在还会?做这?种事?吗?”
钟明川深吸了口气,抱着她翻了个身,“干嘛关心这?个?”
不是关心,而是不知怎么的,她一想到吃,就会想到这个问题,然后,就些微有那么一点羡慕,越做到后来,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就越深刻。
但这?个绝对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支吾着:“没什么,今年出生的小孩子应该不多,有点担心圆圆以后会没有玩伴。”
“你要担心这?个,那我们就再?生一个,等老二出生,圆圆也快两岁了,两人可以陪伴着长大。”
刚好,他也非常不喜欢用这破保险套!保不保险不清楚,但这?样厚不舒服是绝对的,怎么折腾都像是隔了座山一样,不尽兴。
生老二?
“先不要!”初念立刻拒绝。
她俯身下去,趴在他胸膛上,“还是等圆圆长大一点再说吧。你在家时也看到了,照顾小孩子挺费功夫的,真有了老二,我怕自己精力不足,会?忽视圆圆。”
“你看隔壁赵小兰,刚怀了孕,就把宝国扔给他奶奶养了。我觉得那样不好,我要亲自照顾圆圆长大。”
她没有妈妈疼,也不知道怎么做妈妈,但她想要让圆圆有个爱她的好妈妈。
钟明川手伸进被子里,一下一下抚摩着她光滑的背脊,温声答:“好,听你的,先不要。”
第二天晚上,早早哄睡了圆圆,趁着天黑,初念和钟明川回了趟荷花胡同。
早几年,他就知道她在这里存了粮食,之?前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会?儿似乎有点明白了。
可为什么呢?
是巧合?还是……
初念回头看见他疑惑的眼神,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坦然的笑了笑,说:“之?前看街道食堂那么糟践粮食,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报纸上写农村粮食亩产上万斤,甚至十万斤,我就一个字都不信了。”
“为什么不信呢?因为来平阳之前,我在农村种过地,是跟着村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庄稼把式学的,那两年年景非常好,但一亩地最高才只收了300斤麦子,我敢保证,我真的很用心在种地了。”
那时候,为了能跨出苏家小院,她真是一有空就跑到田里去。
钟明川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这?个理由。
他自己其实也不相信那些大到吓人的数字,“我在苏联呆过,亲身体会?,那边军事?和工业的确比国内要强上不少,但是,物资供应并不如国内想的那么充裕,我们这里才是真正的地大物博。”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谁也没有再?多说。
形式变了,苏联两个字现在能不要提就不要提,钟明川工作调动的事?一变再?变,就是受了这?方面的影响。
但,不管怎么样,不用饿肚子,家里人都平安健康,这?就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姐妹节日愉快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