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川挑眉,笑问:“才刚进?门,奶奶就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你了,可以啊,初念。”
初念摇头?,奶奶是说让她管家,但她没接,一来是自己?忙,做了人妻子,吃和穿上自然得费点心打理,此?外,还要上班和画小人书,空闲时间的不多;二来嘛,她觉得老人家不能总闲着,容易闲出毛病来,得在家里?给她找点活,忙忙叨叨的,让她觉得这个家不能离了她才行,所?以,还是让钟奶奶管家。
家里?人口增加了,每个月要买的口粮就多了,钱枫是工人,粮食定量是一个月34斤,她和明?华是机关干部,一个月是30斤,奶奶是普通市民的28斤,总共得买122斤的粮食,奶奶这么大岁数,这么重的粮食她一个人肯定弄不回来,必须得再去?一个人。
物资紧张,粮食定量有粗粮也有细粮,细粮很少,主要是粗粮,平阳属于北方,供应的细粮就是面?粉、大米两种,粗粮的花样就多了,玉米面?、高粱面?、小米、黄豆,到了秋天,还会?供应地瓜,一斤粗粮票可以换5斤地瓜。
初念在心里?粗略算了一下,拿了三十块钱出来,放到钟明?川手心里?,“奶奶吃不惯高粱面?,粗粮就多买点玉米面?和小米,再从细粮里?拿出10斤换成地瓜,嗯,买完粮食和食用油,这些钱还有剩,让奶奶看着买点日用品吧。”
肉先不买了,结婚的时候奶奶从乡下买的土鸡还剩两只,在笼子里?养着,随吃随杀。
钟明?川不解:“买那么多地瓜做什么?吃多了烧心。”
以前在西北,就属这东西和土豆吃的最多,真是吃的够够的了。
初念:“你的粮油关系不在家里?,不多换点粗粮,粮食不够吃啊。”
钟明?川就闭嘴了,作为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人,他对现在这些票票、定量、粮油关系,委实还没闹清楚。
钟明?川的作息时间还没调整过来,睡前,初念还担心他会?睡过,谁知,完全是多想了,天还没亮,巷子里?家家户户都有人起来了,你喊我,我喊他,吵吵嚷嚷的,热闹的很。
起那么早干什么呢?
去?粮店门口排队买粮食。
这个年代,油水少,人人都是大胃口,一到月底,家里?粮食就吃完了,天天都盼着月初赶快到来,所?以,一号这天,去?排队买粮的最多。
大人们白天要上班,夜里?需要好好休息,一般都是让家里?的老年人或者小孩子先去?粮店门口排队,估摸着快轮到了,家里?的主妇才会?拿着粮油本、粮票、钱,还有面?口袋匆匆忙忙从家里?跑出来。
“钟奶奶,起了没?一块去?粮店啊。”
院子外,有街坊扯着嗓子喊。
钟奶奶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钱、票、粮本,小脚迈的那叫一个快,“唉,出来了!出来了!”
把有大长腿的钟明?川远远甩到了身后。
回来后,他出了一头?的汗,全身还沾满了面?粉,白花花的,像个白老头?,小声跟初念嘀咕:“下回还是让钱枫去?吧,干这个,我不行。”
他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
在粮店门口排队那叫一个吵!那些个大娘婶子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而且个个儿战斗力惊人,他一个当兵的,差点被人给挤出了队伍,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他不愿意去?,刚好钟奶奶还不乐意带他,语气那叫一个嫌弃:
“……我去?买油,他去?买面?,我跟他说的可清楚了,进?了门先去?右边屋里?办手续,交钱、开出粮单,然后去?西边屋里?,领面?和油,等那穿蓝大褂的营业员抄起白铁皮簸箕铲面?的时候,记得看一眼秤,这个新来的营业员脑袋不灵光,上回少给了我二两白面?,他嘴上答应的倒好,可眼睛根本就没往秤上看,要不是我不放心过去?瞄了一眼,这个月粮食准又?不够斤两。”
钟明?川张了张嘴,想辩解,那个营业员还没铲面?,就一直嚷嚷着让他撑好面?袋,他怕面?粉洒出来,只能照做,刚撑好面?袋,面?粉就从漏斗里?下来了,根本没来得及看秤,想了想,还是算了。
初念湿了块毛巾,递给他擦脸,笑着跟钟奶奶说:“他刚从国外回来,还没见?识过咱们国家粮店的威力呢,今儿估计一头?懵,嘻嘻,其实,他这还算是好的,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回我帮刘舒扬老师去?粮店排队,鞋襻都被人踩断了,辫子也松了一只,特别?的狼狈。”
钟奶奶也哈哈笑,“也是,他在那边都是吃啥面?包牛奶,住小洋楼,闲了看看啥芭蕾舞,不像咱们这儿,国家穷,为了点粗粮抢的头?破血流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智齿果然还是很顽固,新手医生拿着小锥子捶啊捶啊捶啊,我全身颤抖,好怕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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