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春哼了一声,把头转到另一边,“刚才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吧,咱俩完了,以后就当谁也不认识谁,走吧您!”
吴红胜恳求的看着初念,双手合十拜了又拜。
初念想着无论如何两个人该把事情说清楚,就退了出来,去了后院。
钟明川正站在一颗枣树下?,仰头望着树上红彤彤的枣子。
她抬脚走了过去,站到他旁边,也仰头往上看,“这树结了这么多?枣子呢,怎么没打下?来吃啊?”
钟明川垫脚抓住一根树枝,用力晃了晃,几颗枣子掉了下?来,初念忙伸手去接,嘴里埋怨道:“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去拿个簸箩呀。”
动作不够快,一只手就抓住了一个,钟明川拿帕子给她擦干净,递到她嘴边,“你先尝尝。”
初念一口咬了上去,个儿挺大,可不甜,果?肉干巴巴的,难怪结了这么多?枣子却没人吃呢。
钟明川就问许立春那边怎么了,在这里恍恍惚惚的听了两句,听着不像是什么好消息。
初念就把吴红胜爹娘干的事儿说了,说完感?慨道:“之前还觉得吴红胜挺有趣的,没想到他爹娘会这么糊涂,我看立春姐还挺喜欢他的呢。”
钟明川觉得,遇见这样的事儿,只能自认倒霉,要么就果断的掰了再找一个,要么就做好那俩老人时不时被人给挑唆干蠢事的准备,就看许立春打算怎么办吧!
院子外响起一阵欢天喜地的唢呐声,许立冬牵着一个头戴红花的、梳着两条短马尾的女孩进了门,新娘个子不高,圆圆的脸,圆圆的身子,穿着红褂子,抿着唇笑,看起来很喜庆。
按照女方家的要求,许立冬的婚礼摆了三桌酒席,一桌是双方父母至亲,一桌是双方的同事好友,还有一桌招待的是周边的邻居。
酒席不错,有酒、有肉、有暄软的大白馒头,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新娘名叫陈美珍,是个烈士遗孤,从小在育幼院长大,今天充当她父母角色的是育幼院的院长和院长夫人。
新娘虽然没什么陪嫁,可光荣的身份足够弥补一切的不足,许父、许母笑的合不拢嘴,显然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吴红胜不见踪影,许立春笑哈哈的,端着酒过来跟大家笑闹成一片,五十多?度的白酒被人灌了好几杯,低头间眼尾处却有水光闪动,初念看的不落忍,偷偷帮她把白酒换成了白开水,却被一个眼尖的男同志给看到了。
他叫道:“哎,哎,这位小同志,你怎么能偷偷换酒呢?”
一桌子的人都看扭头看她。
初念抿了下?唇,说:“你看错了,我没换,这就是酒。”
具体是水还是酒,闻一下?就知道了,想要欺骗这些个当兵的,自然是不可能,他们也不生气,只大声嚷着:“罚一杯,必须罚一杯!”
许立春竟然也不帮她,“哈哈,该罚,我今儿就想喝酒,谁让你不让我喝酒的!”
初念心里腹诽,真是不识好人心!
喝就喝,她还是有几分?酒量的,这么一杯酒,灌不倒她。
这时,钟明川探身过来夺了她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口闷了,这才斜瞥了那个眼尖起哄的人一眼,淡淡的说:“李正明,别欺负她。”
入座的时候,男同志和女同志自动的分?开?了坐,虽然在一张桌子上,可泾渭分明,初念也就没跟钟明川坐在一起。
“嗷!嗷!嗷!”李正明大叫三声,“兄弟们,快看啊,钟明川护短了,藏着掖着这么久,终于露馅了,哈哈!”
“钟明川,你这小子,谈个对象竟然还瞒着咱们,怎么着,现在跟我们不在一块了,就不把我们当兄弟了是吧?要不是李正明出这个主意,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弟妹是谁呢。”
“李正明,你这家伙是不是早知道了,故意帮着钟明川瞒着我们呢?”
李正明叫冤:“真没有!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姓钟的瞒的可严实了,要不是那次他跟我要饼干,我都没看出来他谈对象了。”
初念尴尬的呛了下?,所以这些人是故意的?是不是打她一落座就开始找她的破绽了?
钟明川看了眼她的脸色,见她脸上只有羞没有怒,这才举着酒杯站起来,绕到初念身边站定,初念略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举起了装满白开水的酒杯。
他轻咳了下?,低声说:“今天是立冬的喜事,我们不好喧宾夺主,改天再好好请大家喝一场,今天就先敬大家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