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川又“砰砰砰”敲了几下,然后把耳朵贴到门板,凝神仔细的听了听,就听见?里面响起了“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屋里没有?养猫和狗,发出声音的只能是人?。
听声音发出的位置,好似就在初念屋里。
他直觉好像有?些不对,既然屋里有?人?,怎么不来开门呢?
一时间,很多不好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钟明川低头找钥匙,刘舒扬对生活中的琐事向来不愿意耗费精力,大门的钥匙很少回带在身上,一般都在家门口找个?地方藏着,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个?习惯,很快,他就在门口地毯下面找到了把黄铜钥匙。
拿着钥匙打开大门,迅速的扫视了一圈,客厅和阳台都没人?,南屋的房门关着,里面似乎有?轻微晃动的声音传来。
“初念!”钟明川敲了敲她的房门,“你在里面吗?”
屋里没人?回应,钟明川又敲了敲,声音也提高了些。
初念冷热交替,浑身难受的厉害,恍惚间,好像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张了张嘴,喉咙肿痛,喉咙沙哑的更厉害了。
她心里焦急的慌,只能尽力抬起胳膊,把放在桌边的课本扫了下去,病了好几天?,这两下动作?就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初念疲惫的闭上酸胀的眼睛。
钟明川听见?动静,立刻推门进?去,就看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初念,大夏天?的,她竟然盖着一床厚被子,脸和脖子都红的异常,嘴唇起了皮子,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初念!初念!”钟明川拍了拍她的脸颊,“能听见?我说?话吗?”
因?为?着急,他的声音比平时响亮了不少,初念被唤回了几分意识,她睫毛动了动,却没力气睁开眼睛。
初念难受的把头埋在被子里,喃喃的说?:“钟明川,我头好疼啊。”
钟明川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
“你忍忍啊,我马上带你去看病。”
“不……用,我这就是……感冒,之前去看过医生了,说?是感冒,给开了几包药,就在桌上放着,你、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钟明川从草编的收纳盒里找到一个?纸包,打开一看,药倒是有?一大把,一粒大的白药片是安乃近,这东西跟万能药似的,无论?是止疼、还是退热、或者身上哪儿疼,医生都爱开它,其它都是土霉素片,这玩意儿是消炎药,感冒的话,两种药倒是都对症,不对劲的是,土霉素片怎么剩下这么多?
初念挣开沉甸甸的眼皮,“那颗白色的药,你给我吧。”
“那些消炎药片不用吃吗?”
她摇摇头,土霉素片副作?用很大,伤害身体,而且会导致牙齿变色,一块白一块黄的,有?的甚至是深褐色,非常难看。当然,这些副作?用现在没人?发现,还要?十多年才会被发现。
“不想吃,那药太苦了,我吃了一次,吐了。”
钟明川将药包往桌上一扔,掀开被子,打横抱起她,“很显然,只吃安乃近并不管用,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大医院全都在城里,她烧的这么重,恐怕会耽搁了病情?,这附近能看病的地方就是航校的卫生处,那里地方虽然不大,但常用的药都配备着,比之城里的医院药还要?全,军医的水平也很高,几乎是片刻间,钟明川就做好了决定。
航校现在还不允许家属随军,外人?进?不去,钟明川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人?带了进?去,这时候初念已经烧到昏迷不醒了。
一会儿高烧到四十度,一会儿又冷的打摆子,军医果断的下诊断:“看症状,十之八九是得了疟疾。”
医生说?话,都喜欢保守一点,十之八九,这基本上可以确诊了。
治疗这种病最有?效的是奎宁,但是前段时间市里疟疾大爆发,奎宁片特别紧张,“咱们?航校里原本备着一些,但全被调拨了出去,目前没有?药。”
初念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窗子上的窗帘拉上了,屋里有?些昏暗,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几点。
低头却看见?,病床前趴着一个?人?,脸朝下埋在臂弯里,看样子是睡着了。
初念愣愣的看着那个?身影,原来不是她的错觉,真的是钟明川。
这么长?时间没出现,无声无息的,在她病到意识恍惚的时候,他却又不声不响的出现了。
医务室的床板褥子很薄,许是躺的时间有?些长?了,初念觉得后背硌的疼,她想换个?姿势,才轻轻动了一下,钟明川的手?就探了过来。
钟明川还迷迷糊糊的趴着,只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探初念的体温,他摸了下她的额头,又摸了下她的脸颊,感觉到温度稍微降了点,这才放下了点心。
动作?一看就是做过很多遍了。
清醒的时候被他这么亲密的碰触,初念非常的不习惯,她没忍住抿了下嘴,却忘了钟明川的手?还抚在她脸颊上,他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就见?他十分欣喜的说?:“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