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晚点头:“我知道,我现在有电话?卡用了。”
她平时用东西,求简不求奢,现在已经有了阮县的一张电话?卡,还有学校这边的一张电话?卡,已经够用了,再多的,就不需要?了。
蒋鹤洲却还在往下?分析:“你说,如?果办卡的人留下?了你的号码,知道了你的联系方式,那怎么办?刚才校门口那个目的就不单纯。”
“……”姜听晚抿唇无?言了一瞬。
那人只是?做兼职推销电话?卡而已,他?就紧张成这样。
姜听晚在刚开学的几天内,不止一次在蒋鹤洲的脸上看到了紧张兮兮的模样。
姜听晚不理解,蒋鹤洲却格外清楚自己的担忧来源于?哪里。
姜听晚大学报的专业是?日语方向的计算机技术,半英文半日语授课,整个专业男女比例60:5,总共两个班,五个女生,而姜听晚的班上,只有两个女生。
计算机技术这种?专业,基于?某些角度来看,不太适合女孩子,偏偏姜听晚看中了这个学校这门课的双语授课背景,又?想选计算机这个专业,于?是?就报考了G大的这个系。
她的成绩,去?哪儿都够,选好第一志愿,基本结局就定了。
姜爸爸和姜妈妈一度是?不太满意女儿的选择的。
他?们觉得学完计算机的,毕业之后肯定要?留在北上广深,做一个程序媛了,程序媛多苦,活多觉少头顶秃,也曾经试图劝过姜听晚。
只有蒋鹤洲,在知道姜听晚的选择之后,只留意到了她选的学校和自己在一个地方。
即便心里早有把握,真的确认之后,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甜。
但是?这甜变味得太快,在知道了姜听晚班里的男女比例之后,很快就变成了苦。
苦得一批。
姜听晚的班上三十个人,专业六十个人,小班制上课,学校学风好再加大一胆子小,翘课的人很少,基本上出?勤率一直是?满的。
甚至是?会超过100%的。
因为总会多一个人,在上课铃响之后,溜进教室,暗中观察,下?课铃响前两分钟,飘然离去?。
蒋鹤洲来去?都隐蔽,姜听晚一直没有发现,等到她留意到蒋鹤洲总来蹭她的课的时候,已经小半个学期过去?了。
他?第一次耐不住性子,是?在开学两个月之后。那时候,姜听晚的身边逐渐有了开始献殷勤的人。
姜听晚的性子一如?在高中时候那样,对与她不熟悉的人冷冷淡淡,冷清得要?命,素日里不常笑?,带着疏离感和距离感,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成为了男生宿舍里常常被提及的话?题。
有人因为姜听晚的冷淡以?待退却了些,有人却还在坚持,为姜听晚献殷勤的时候,还美其名曰,呵护班里唯二的女生。
说着想要?护着班上的女生,其实只是?想为姜听晚一个人,倍献殷勤。
和蒋鹤洲谈起了恋爱,姜听晚对一些事情就看得明白了许多,对于?这种?无?故献上来的殷勤,倒是?觉得无?福消受,于?是?更加冷淡。
可这节课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她正好和最能往她身边凑的那个男生坐在了一起。
上课的时候,她偶尔能感受到旁边往她这边看过来的目光。
这种?光明正大的打量让她有些不自在,挪了座位,情况好了些,等到下?课,立刻收拾好了东西就要?离开。
可那个男生却赶了上来,眼睛里闪着期待:“姜听晚,咱们级队的辅导员说,下?节课要?给咱们开会,班上就咱俩是?第三团总支的,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姜听晚摇头,“我自己过去?就好。”
姜听晚斟酌着语言,想就此彻底拒绝面前的这个男生,想了想,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男生的眼神?立刻一黯:“哦哦,那这次我们先不一块儿过去?。”
他?听出?了姜听晚话?里一语双关的意思,却不敢承认。
姜听晚正头疼着,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不懂,拒绝过好多次,还是?一直在她身边打转,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她以?后也不想和你一块儿走,路,我陪她走就好了。”
姜听晚一抬眼就看到了从阶梯教室的楼梯上步下?来的蒋鹤洲,立刻笑?了。
她前一周在做比赛,为了摒除掉唯一能让自己分心的软肋,勒令蒋鹤洲一周之内不能联系她,今天刚好是?第八天,本来她正打算下?课之后,如?果收不到蒋鹤洲的消息,就主动去?找他?的,没想到他?却来了。
如?她所期,分外欢喜。
眉眼弯弯地带着笑?,笑?得脸颊上两个极浅的小梨涡都出?来了,下?意识地朝着蒋鹤洲展了展她纤细的胳膊。
每回蒋鹤洲见到她,都会抱住她亲昵一阵儿,姜听晚对这动作逐渐熟稔成为习惯了。
蒋鹤洲顺势拥住她,轻飘飘地抬眸,看了那个男孩子一眼。
相拥的亲昵姿势完全能够代替言语,有些话?,根本不必说出?口,外人就足够能明了。
等到出?了教室,蒋鹤洲掐着姜听晚的腰,手指渐渐锢紧。
他?哼了一声:“不让我来看看,吃不饱也睡不好了吧,瘦了,又?瘦了。”
姜听晚觉得身材纤细一些挺好的,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和他?说的一样,瘦了一点,弯着唇,心情很好地再度解释道:“你来找我,我没办法专心比赛。”
有了他?仿佛有了盔甲,有了他?也从此有了软肋。
蒋鹤洲看着她唇边的笑?,忽然神?色微动。
姜听晚想到了些别的,忽然松开了拉住他?的手,挑了挑眉梢:“你为什么过来了?你这节课不是?有课?”
蒋鹤洲的课表,她都记在心里了。
“呵。”蒋鹤洲咬着下?唇笑?了一下?,虎牙咬在红.唇上,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某种?情绪,“老子的课记得这么清楚,那老子想你,你知道不知道啊?”
姜听晚的耳后根悄悄红了。
说是?一周没见,其实他?没少来烦她,这两天她收的奶茶和外卖,定的人都是?蒋先生。
他?也倒好,写?的收件人全是?蒋夫人,害的她去?取外卖回比赛的教室的时候,总得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把外卖上钉着的□□撕掉,藏在了自己的兜里。
走了一段路,蒋鹤洲悠悠开了口,忽然算计了起来:“刚才和你说话?的男生,应该是?你班里,和你说话?最多的男生吧。”
姜听晚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的。
虽然大多数都是?那个男生说话?,她说一两句话?来拒绝。但是?其他?的,基本都不会和她讲话?呀。
她点了点头,蒋鹤洲就开始屈起了手指,拨乱了她额头上的细碎刘海儿:“你们班上,经常偷看你的也是?他?。”
“你怎么知道的?”姜听晚反问。
“男人的直觉。”蒋鹤洲抿了抿唇,没多说。
姜听晚觉得他?的这个反应有些古怪,刚想多问两句,眼前忽然压下?来一道阴影。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直被蒋鹤洲拉着,漫无?目的地走,走到学校里的忠明楼楼后来了。
这里是?G大最安静的地方。
唇上,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这火苗越来越旺,烧得她左边脸颊都烫了起来。
良久之后姜听晚才偷到了喘息的机会,臂弯勾在蒋鹤洲的胳膊上,堪堪强撑着站直了腿。
她现在连咬住舌尖的动作都不敢有,舌尖上依旧残留着些微方才的触觉与温热。
蒋鹤洲每次吻完她之后都会发笑?,醉了酒的猫儿一样。
又?甜得要?命,让他?想揉进怀里咬在心里。
姜听晚有点迷蒙了眼神?却渐渐恢复了起来,问蒋鹤洲:“你还没说清楚,你怎么注意到那个男生的。”
他?来找她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她没课的时候,大一基础课多,专业课也有两三门,为了能和他?多待会儿,再加上自己不感兴趣,她没参加什么学生会学生组织的,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基本就和他?在一块儿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自己往他?的学校跑,但是?蒋鹤洲不愿意她这样跑来跑去?,每回她过去?了,他?都得沉着脸。
沉着脸还藏不住开心,嘴角总是?弯的,眼睛也格外凉,分明是?盼着她过去?的,却口是?心非地说不想。
不过渐渐的,她开始不敢过去?了,蒋鹤洲的周围挺能笼络人的,过去?之后渐渐有人围着她喊大嫂。
这整齐划一的响亮喊声让她的脸皮有些撑不住。
蒋鹤洲没想到姜听晚还记得,他?以?为用点手段打了岔之后,她就能忘记的。
撇了撇嘴,他?忽然又?低了头,这次姜听晚直接将手背抵在了他?的唇上:“老实点,先回答问题。”
蒋鹤洲的唇角往下?一垂,却开始答非所问:“你刚才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我之前见过的一个人。”
姜听晚被这话?激得小小地激灵了一下?:“什么人?”
要?是?他?的嘴里真的能蹦出?来个什么名字,姜听晚觉得自己的心里异常得难受。
蒋鹤洲嘴角噙着一抹略微有些得意的笑?。
这次她应该真的会忘记追问了。
偷偷跑来她教室上课的事情,他?暂且还不想让她知道。
他?笑?了笑?,揽着她的细腰,手指指腹微微摩挲着,唇齿几乎要?咬到她的耳边:“梦里的你。”
蒋鹤洲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蛊惑,手指沿着她纤细胳膊上的修长线条往上,一路攀沿到了肩头那儿,不带色/情却略有色气地点了两下?:“吊带衫,露着锁骨,朝着我笑?,嗯?梦里的你可不老实。”
姜听晚觉得这人果然本质上永远就是?个无?赖,他?自己胡乱做些乱七八糟的梦,还要?一副怪罪她的语气。
可是?他?的手指又?从肩头移到了微微捏住她的脸颊,头一低就能碰到她的唇。
姜听晚睁着眼睛,看着他?颤着睫毛靠近,又?把自己的眼皮闭了下?去?。
蒋鹤洲就是?个妖怪吧,明明她觉得自己的性子确实是?有些冷清无?聊的,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能够调动起身上的所有热情,就连看到别人做觉得排斥的事情,和他?一起/做,也没什么不情愿了。
“像梦里一样乖好不好。”他?的声线越发哑了起来,越哑越显得音色低沉迷人。
姜听晚的脑子暂时断了片一样,茫茫一片,浑然说道:“这里不行。”
蒋鹤洲咧开嘴就笑?了:“明白了。”
他?牵住她的手,用外套罩着她的脸就往外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