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米就要开始了,九班同学在班长的指挥下齐声呐喊:“斐哥第一,无人能及!斐哥必胜!斐哥加油!”
斐诺挑眉而笑:“谢了哈。”
运动场上,大家的集体荣誉感很容易地就被激发出来,并不断增涨。
所谓集体,那就是,你永远都将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
下午的阳光温和了些许,照在皮肤上没有灼烧感。
暖烘烘的背景板下,斐诺突然瞧见,就连余洲的那张冰山脸也都融化了开来,嘴角抿着浅浅的笑,示意他加油。
裁判长喊起:“各就各位,预备——”
“砰!”
一声枪鸣后,13位选手刷的冲出去,并迅速抢占内圈跑道。
斐诺自小就有长跑天分,初中时作为市级运动员代表,参加过省级长跑比赛,最后获得了季军。
只是周娆并没有把他往运动员的方向去培养,比起斐诺的长跑成绩,他的学习成绩更是优异,中考以市状元的成绩进入一中。
眼下的三千米,斐诺也就是跑着玩玩儿而已,没有打算拿出全部实力。
前几晚训练的时候,他给自己掐过表,三千米,7分10秒都绰绰有余了。
奔跑的队伍中,斐诺紧紧咬在第一梯队的第三位,他打算就以第三的位置跑完六圈,剩下的一圈半再冲刺也不迟。
不然显得他太欺负人了些。
不是说上一场第一才跑了八分零一么。
常磊是个体育生,平时就会专门训练长跑,虽然他实力不强,但也勉强跟在了第一梯队的末尾。
这一场次的选手明显跑得要比上一场拼命,初始速度更是快了很多。
斐诺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运动短装,一双小腿肌肉收的紧紧,匀速奔跑着,脸部表情放松又投入。
一心一意奔跑的时候,眼里就只剩远方。
余洲站在操场中央,目光一直紧紧咬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看他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似乎很享受赛道。
蒋俞站在他旁边,问:“洲哥,我们想点外卖,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一起点了呗?”
余洲刚想说没什么想吃的,你们点就行了,忽地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垂下长密的睫毛:“一杯奶茶吧。”
蒋俞和沈园面面相觑,洲哥不是从不喝奶茶的吗?
蒋俞捏着手机,想再确认一下:“那,加…几分糖?”
余洲想到那人喝过奶茶后,嘴里喷出的气息似乎香甜非常,便说:“全糖。”
他又补充了一句:“再加一份珍珠。”
那边赛道上,第一梯队的选手已经跑完了3圈。
初始速度确实快了些,连第一梯队的选手也渐渐吃不消,便整体稍稍降了速。
13位选手有的是班里抓来顶名额的,其中还有一跑就喘的,这部分人远远落在后面,和第一梯队已然差了整整大半圈距离。
常磊也渐感吃力,不过还算是勉强地跟在了第一梯队末。
而斐诺依旧稳稳的跑在第三,甚至都没有喘气的迹象。
观战的同学则三三两两地开始讨论起选手来:“跑第一位得要多大的心理素质啊,白署牛.逼啊。”
“但白署的脚步有些乱了,他是不是累了啊?”
“我觉得是,他们这一批,一开始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跑那么快,现在不累才怪了。”
“他们没有战术。应该保存几分体力后几圈冲刺才对。”
“哎,你们看!”一同学指着斐诺的方向惊呼,“那个白衣服的清纯帅哥,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啊!第一梯队都有人开始喘了,他还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差点以为他在走路呢。”
“什么清纯帅哥,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校霸!‘清纯’这么小O的形容词,当心他听见了揍你哦。”
到了第五圈,第一梯队前两名选手显然体力不支,速度降下来好多。
斐诺后面的一位选手开始往前赶超,排在了第一位。
斐诺见状也加速超过了前一位,还是排在第三。
已经拿到外卖的蒋俞几个,回到操场找余洲:“洲哥你的奶茶。”
余洲接过袋子:“谢谢。”
沈园打趣:“洲哥对我们怎么客气起来。”
蒋俞也跟着开玩笑:“有了新朋友,我们是哪里的陌生人。”
余洲给他俩一人一脚,笑骂:“去找你们的小学妹吧,跟我耗什么。”
蒋俞有点收不住,搂过沈园的肩膀,边走边说:“哎呀,这就要赶我们走了。好了,走就走吧。”
“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够了后,沈园问:“你有没有发现,洲哥好像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
蒋俞想想,表示赞同:“也更有耐心了。”
“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总不可能是因为跟斐诺呆久了吧哈哈哈!”
第六圈赛道,常磊自知已到了身体的极限,不可能再快了,甚至…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他看到斐诺那个家伙,还稳稳地跑在第三,步伐匀又稳,还不带喘气的。
“操。”常磊心里泛起一股酸水,打架输给他,现在连跑步也要输给他吗?
明明他才是体育生,怎么斐诺比他还会。
常磊心里愤怒、嫉妒、恐惧的泥石流不断翻滚着,将他最后一点理智冲垮。
他悄然放慢速度,渐渐地远远落后于第一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