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这种事情,斐诺早做惯了的。然而浪到十二点半才溜回宿舍楼,斐诺今晚也是第一次。
以前他晚归,都是事先让杨牧几个把厕所窗户留开一个,爬上二楼对他来说并不难。
这学期换了个宿舍楼,他还住二楼,但这次逃课,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杨牧他们通风。
还好他反应快,叫了余洲给他留窗。
眼下斐诺靠在宿舍楼墙角,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左腿弯起,脚蹬在墙壁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刚打开,一大堆未读消息在屏幕上炸开,先是四人小群——
唐贺:「斐哥你三节晚自习都不上了吗?」
姚语:「没有斐哥的晚自习,太无聊了,想斐哥了。」
唐贺:「我也想,早知道跟斐哥一块儿逃课了。」
杨牧:「我插一句,爸爸们,谁写完物理作业了,借我抄一抄,题目难死我了。」
姚语:「斐哥在的话,还能抄抄斐哥的。」
……
唐贺:「卧槽!?隔壁班班花刚是不是来给余洲送情书了?」
姚语:「艹,是真的!可惜余洲去老师办公室了还没回来,情书就摆在余洲桌上呢。」
杨牧:「别说,班花长得还挺漂亮,身材也好。」
杨牧:「艹,余洲不!是!人!他叫人把情书还回去了,看都没看。」
唐贺、姚语:「……真不是人。」
看到这儿,斐诺笑出了声,这事儿估计也就余洲这种狠人干得出来。
退出小群又随手翻了翻别的,最后一条是他妈妈周娆发的:「周末在你万叔叔家住了,给你转三千,要什么自己买,不够和我说。」
底下是一条转账信息。
斐诺突然不想笑了。
他关掉手机,双手枕于脑后,抬头望天,肚子里想骂的话最终一句也没骂出来。
-
穿着浅灰色丝质睡衣的余洲,顶着一脸倦容拐进了厕所。
刚想掏出来,突然听见窗边有人喊他:“洲哥。”
余洲手上动作一顿。
紧接着,窗户被完全推开,一个熟悉的人蹲在窗台上,冲他笑:“晚上好啊,这是要上厕所吗,你继续。”
他就是故意臊余洲的,谁叫这么巧,给他撞见余洲上厕所呢。
余洲对上他笑弯了的眼睛:“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让你自卑。”
艹…斐诺反应过来了,饶是他城墙厚的脸皮,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点红晕。
斐诺很快稳住阵脚,又笑:“洲哥不憋的慌吗?”
“还是洲哥不行啊?”
说实话余洲没有想过自己行不行这个问题,但当他旁若无人继续时,窗台上的人倒是真的不行了,差点掉下二楼。
斐诺是真没料到这人脸皮比他还厚,耳朵发起热来,他到底还是羞了一下。
为了掩饰自己骚输了的尴尬,斐诺随便扯了一个话题:“听说晚自习有人跟洲哥表白了?”
余洲早已好了,转身看去,只见窗台上少年浅褐色的头发蓬松又柔软,轻轻盖住了琉璃色的眼睛,肤色白皙,唇红齿白,从脸颊起一路到耳朵尖儿,都泛着通透的红晕。
余洲盯他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还要在那儿蹲多久?”
末了,补一句:“需不需要洲哥抱你下来?”
艹!!
斐诺这下是真的被余洲骚服气了,什么话都被噎没了。
他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后,抬脚起跳,自以为能稳稳落到地面上,谁知因为脚上发力过猛了,竟直直扑向余洲!
两秒后“砰”的一声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斐诺和余洲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头磕在余洲坚实的胸膛上,害得底下的余洲闷哼一声。贴的太近,斐诺不止听到了余洲的心跳声,还闻到他身上有股雨后森林一样清新的味道。
好闻,斐诺忍不住凑近了仔细嗅去。
因为只穿了一件睡衣,这么一摔,余洲大半个胸脯都裸/露在外,偏偏斐诺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在乱动,温/热的鼻息又全喷在自己的皮肤上,余洲心里爬过一种异样的、难以言说的酥/麻感觉。
“你在乱闻什么?”余洲推了斐诺一把:“起来。”
可这么喜欢和人对着干的斐诺,尤其对方还是余洲,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起身。
他双膝一屈,双手在余洲的胸/脯上一撑,就这么跨/坐在余洲的腰间,居高临下:“我偏不起来!你个Alpha男学什么软/香小O喷香水?还是森林系的?”
余洲一忍再忍:“没有喷香水,你闻错了。”
斐诺:“别告诉我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啊,除非给我闻闻你的腺体,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听到这句,余洲再也忍不住了,他生气地抓住斐诺的双肩,腰间再一发力,一番天旋地转后,斐诺惊讶地发现局势变了——他成了被压制的一方!
余洲紧盯着斐诺的眼睛:“你究竟知不知道,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两个人,才能互闻腺体?生理课又睡着了?”
斐诺茫然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脸刷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