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有问题!”
“可这药是郡主送来的啊,难道郡主她?”云儿脸色发白,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段容嫣神色凝重,“应当不是郡主,她没理由这样做,你将药碗收好,等侯爷回来,让他派人去查!”
“查什么?”
傅元盛回来时便见段容嫣脸色不好,他连忙走过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段容嫣扬了扬下巴,“你瞧那盆菊花。”
傅元盛转身看去,只见早上还好好的菊花此刻已然枯败,且茎叶发黑,显然是毒物所致。
他面色顿时一变,急忙上下打量着段容嫣,见她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郡主送来补药,主子不想喝,我便倒入花盆之中,可谁知不到片刻功夫,这花便立刻枯萎。”
傅元盛转身拿起桌上的药碗,轻轻嗅了一下,“云儿,去将王大夫请来。”
“这药里应当下了极重的毒,幸亏你没喝!”
傅元盛一脸后怕的搂住段容嫣,若是她有什么意外,他不敢想。
段容嫣也舒了一口气,这次命大,她怎么也没料到,这承恩候府中竟然有人这样害她。
“云儿,这药是你亲自去郡主那里端来的吗?”
这药她喝了有一段时间,一直都没出什么问题,自然也不会怀疑这药中有毒。
这人既然能想到在此药中下毒,可见对侯府对玉竹居都是十分了解的,她倒是想知道,这承恩候府中,是谁如此恨她!
“原本都是我亲自去取的,今日我刚到韶春院便看见春铃端着药出来,说是要出去一趟,顺便帮我带过来。”
说到这里云儿脸色难看,“难道是春铃?都怪我掉以轻心,若是主子真因此出了什么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傅元盛眼眸微眯,“是不是她一查便知,傅七,派人将春铃以及经手过这药的人全都带过来。”
“是”屋檐上忽然跳下一个人,将段容嫣吓了一跳。
“将煎药的器具也一同带过来吧!你动作轻便些,不要惊动韶春院,以免母亲担忧。”
“属下明白。”
“我倒是想看看是谁在幕后捣鬼”,傅元盛捏着药碗的手微微用力。
很快,傅七便将春铃以及煎药的人全都带到玉竹居中。
随后云儿也带着王大夫回来了。
傅元盛将药碗递了过去“你瞧瞧这碗里装的是什么药。”
老大夫先是用手扇了扇,嗅过之后神色有些凝重,接着又拿起银针探进碗中,银针逐渐变色。
“大夫,这是什么毒,竟然这样厉害”,她瞧着瞬间变色的银针,心中一阵后怕,若是主子喝了这药,怕是必死无疑!
“这应当是一种鸠毒。”
“鸠毒?”段容嫣眼眸微垂,这种毒很是罕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
“是的,鸠是一种毒鸟,全身带有剧毒,有‘未入肠胃,已绝咽喉’的说法,毒性极大。”
听完大夫的解释,傅元盛立刻站了起来,走到春铃面前,“这毒是你下的?”
春铃听了这话连连摆头,“奴婢没有,奴婢也不知道这药里为何有毒”。
傅元盛不置可否,指着从韶春院拿来的药罐子问道“这便是替夫人煎药的药罐子?可洗过没有。”
负责煎药的丫鬟早听见药中有毒便吓得不行,听到傅元盛的询问先是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随即颤着声音道:
“郡主说这药要煎三次效果最好,今日才是第二次,所以药罐子未曾洗过。”
“既然如此,将这药罐子也检查一下吧!”
大夫听了这话,连忙拿起药罐,将里面的药渣全都倒了出来,仔细检查过后微微摇头:
“这些都是益气补血的药,并无问题。”
段容嫣也站了起来,“也就是说,这药是出了韶春院才出现问题的,送药的人是你,春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夫人,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云儿冷笑,“以往这药都是我亲自去韶春院取的,怎么今日是你送过来的,不是你还会有谁?”
“夫人,侯爷,真的跟我没关系,往常药煎好后,我便等着云姐姐来取。
可今日秋穗姐姐来了,她说既然药已经煎好了,不如就此送过去,省得药凉了不说,还能在夫人面前卖个好,我听了觉得有理,便送过去了。”
“秋穗?”段容嫣想起来了,这丫鬟似乎是傅元盛身边的人,她刚进府那会儿,对她颇有敌意。
“这药煎好之后,便是你一直看着?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机会接触这药。”
春铃听了这话眼睛微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当时秋穗是过来问我要鞋样子的,要得挺急,我见此只好替她跑一趟,回房去拿鞋样子,那时只有秋穗在那里!”
段容嫣看向傅元盛,“因着你的缘故,她倒是有理由害我,只是这鸠毒可不是寻常能得的。”
傅元盛点头,“派人去将秋穗带来。”
“这次是我的疏忽,以后一切吃穿用的东西都得经过检查才行!
若是秋穗背后真的有人,这次没能得逞,说不定还会下手,这段时间你千万小心些。”
惬意的日子过得久了,她倒是失去了警惕之心,这次也是命大,否者的话。
“你放心,自今日之后,我自然万分小心。”
“好,我会让傅七他们暗中保护你的,你身边的丫鬟也要换,待会儿我便送几个懂药理的过来。”
交谈间,傅七很快便将秋穗带了过来。
秋穗一见房中这么多人,双腿有些发抖,“给侯爷,姨娘请安,不知侯爷寻我何事!”
“这毒是你下的?”傅元盛眼神锐利的看向秋穗,言语直接,毫不拖延。
“什么毒,我不知道。”
傅元盛见她满头大汗,眼神飘忽不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秋穗,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秋穗听了这话,猛得抬头看向傅元盛,眼中带着化不开的爱慕。
“奴婢自十三岁开始便伺候在侯爷身边,如今已经四年了。”
“四年了”,傅元盛微微点头,“那想必你也清楚我的脾气,若是你现在将一切都交代清楚,我可以从轻发落,若是你再执迷不悔,你的家人父母兄弟,都会被你牵连。”
秋穗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白,她还以为侯爷能看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饶过她,谁曾想。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看着完好无损的段容嫣,眼中涌出恶毒之色:
“没错,是我下的毒,这样都没把你毒死,真是命大!”
段容嫣面对秋穗怨毒的眼神波澜不惊,这个世界上莫名奇妙的便恨她害她的人太多了。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我”,秋穗昂着头,看着段容嫣有些癫狂。
“我就是厌恶你,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你能当姨娘,能得侯爷如此宠爱?凭什么我伺候侯爷这么多年,却还是个丫鬟!
自你来了之后,侯爷便再也不回正院儿,我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若是你死了,我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