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妍摸了摸鬓边的头发,朝着众人微微行礼,“本是内宅私事,若是打扰到各位贵客,请见谅。”
五皇子眉头微挑,“既是内宅私事,本不该过问,只是刚刚似乎听到文信养外室的事,他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知怎样的女子能引得他驻足?”
赵妍下巴微抬,指向段容嫣道“便是这位了,本想着既然放在外面养在,想来也无甚重要,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情深意重。”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傅元盛,“竟然千方百计的接近承恩候,以便来平南侯府见我哥哥最后一面,这如何不叫我感动非常。”
“哦?”听了这番话,五皇子仔细打量着段容嫣,哪怕穿着普通的侍女衣衫,也遮挡不住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姿色。
遂面带惊艳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如此情深意重,你们可不要辜负了人家才好。”
赵妍微微点头“我正想着禀明母亲,将这位姑娘纳进来呢!”说着,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哥哥虽然不在了,但还有这样一位绝世佳人伴着他,想来定然不寂寞了。”
段容嫣看着赵妍这样唱念做打的就将她的去向决定了,不由得冷笑,平南侯府虽好,但也看她想不想进!
“赵小姐从未见过我又如何知晓我是赵公子的外室?”
赵妍听了她的反问,叹了一口气,“我虽未见过你,但是被哥哥派去照顾你的江明却知道你,若不是通过他之口,我还不知道哥哥竟在外面养了人呢。”
江明?原来是有这样一位证人在,难怪赵妍如此自信。
段容嫣抿唇,“赵公子于半年前曾救过我,又念及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让江管家照顾我,除此之外,我与赵公子并无干系。”
赵妍险些想笑,这样不聪慧又不干净的女子,若不是凭着这张脸,如何能让元盛哥哥倾心于她。
“姑娘真是说笑了,你住着我哥哥的宅子,又被平南侯府的下人伺候着,莫不是见我哥哥走了,不想替他守身,才这样急于偏清关系?”
段容嫣听了诧异的看着赵妍,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说这样一番话,“我若是这样想,今日便不会想着来见赵公子最后一面了。赵公子见我无依无靠才会收留我,至于其他的。”
段容嫣娇羞的看了一眼傅元盛,“其他的事情,便要问傅郎了。”
这一番欲语还休成功的将众人的思维带偏,五皇子看着站在一起恍若璧人的两人,瞬间了然。
不管之前这位姑娘同赵文信有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很显然,她是傅元盛的女人了。
这傅元盛一向油盐不进,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拉拢他呢。
“如此说来,这位姑娘竟是替承恩候物色的?可见赵小将军虽自己万花丛中过,也不忘替承恩候摘下一朵,当真是兄弟情深呐。”
傅元盛瞥了一眼段容嫣,见那女子虽面上云淡风清,十分从容,但那双清澈的眸子,望向他时,却带着满满的期颐。
“阿信确有将她交付于我”,傅元盛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
如此便是当着众人的面,变相的承认了段容嫣与他的关系了,这与傅元盛一开始的想法又背道而驰。
说完这话,他心中便有些后悔,有些人有些事,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赵妍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元盛,段容嫣是哥哥外室这件事,还是她无意中从江明同下人的闲谈中得知的。
事后,她找到从前伺候段容嫣的下人,百般询问,最终得到证实,所以这件事绝对是真的。
也就是说,赵妍有些绝望的看向傅元盛,原来元盛哥哥他从一开始便知晓这件事,原来两人在此时便已经有了关系!
“妍儿这丫头过于思念哥哥以至于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还请众位贵客不要介意。”
平南侯夫人领着一众奴仆走了过来,“姑娘累了,你们扶她下去休息吧!”
赵妍看着母亲微微摇头,她不甘心,只要将江明以及伺候过她的下人找来对质,肯定能戳穿段容嫣的谎话。
平南侯夫人严厉的瞪了一眼赵妍,哥哥为国捐躯,出殡在即,她竟然在满京贵人面前攀扯起外室的事,如此艳色绯闻,将平南侯府的颜面置于何地,将文信的流血牺牲至于何地!
“阿信从未向我说过这位姑娘,想来都是误会,只是可怜我的儿,”平南侯夫人有些梗咽,“他若是听我的劝,上战场之前先娶妻生子,如今纵然是去了,也能留下一丝血脉,让我能有个念想。”
五皇子见平南侯夫人面色憔悴,感念她爱子之心,“文信为家国大义牺牲,我已向父皇请旨,追封他为威远将军,相信圣旨不日便到。”
“多谢五皇子”,平南侯夫人低头行礼,痛哭不止。众人见此纷纷劝慰平南侯夫人,赞扬平南侯府满门忠烈。
傅元盛见此,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五皇子李乾正,不愧是最后荣登大宝之人,果然懂得拿捏人心。
[温馨提示,五皇子是未来皇帝,请勿得罪]
未来皇帝?
从脑中的记忆得知,如今是天启四十八年,皇帝已垂暮,皇子正值盛年,羽翼丰满,看来储位之争,已经迫在眉睫了。
只是,如今声势最大的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李乾明一派,以及最受圣宠的高贵妃所出的七皇子李乾清一派。
这五皇子夹在中间不温不火的,竟没想到他竟然是笑到最后的人,可见此人心计之深。
赵文信出殡之后,傅元盛便准备带着段容嫣离开,只是两人刚走到平南侯府门口,便被五皇子拦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不近女色如承恩候也免不了俗啊”,李乾正揶揄的看着傅元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