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有点儿脑子的都不会这般轻慢自己的生命,所以,这种连状况都摸不清楚的先锋,只能是探路石,没有别的用途。
如同正式出场的boss走出之前,总会有无数的小怪在前预热铺路,他们便是如此的作用,让人感受到紧张的气氛。
就好像兵法之中攻城的人会用一些佯攻而让守城的人疲于奔命不得休息一样,放到江湖上,放到他们身上,这些“佯攻”也可以是真的,且在这个过程中,身在其后的黄雀完全可以观察一下他们的应对手段,把这些都摸透了之后,再有针对性地布局,等到出击的时候,便能一击必中了。
江湖人,也不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起码在这个江湖不是。
这一点,秋怀槿是知道的,她见过的阴谋诡计,不敢说能够出一本大全,至少也不是傻白甜的那种,微微点头,说:“我还以为那次之后会消停点儿,现在看来,完全是起了反作用啊!”
那拖长的声音像是沮丧的叹息,姜楠不觉出言道:“也并不是全然无用,起码现在盯着你的人会是更高一层的。”
本来就像是一个江湖底层大联欢,千里追踪足够炒热气氛,全情投入宛若一场庆典,现在么,随着标的物的价值上升,盯着的人也会升级,一些人自然会被淘汰出局,而新入局的实力上就会有明显的提升。
“… …以后的路更不好走了。”
在不考虑再次隐藏行踪的情况下,想要在这种困境之中闯出一条路来顺利破局,于姜楠来说,也是看不见希望的。
或者说,本来还有一丝希望的,随着这一折腾,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够应对了。
人多势众,众人作为敌对的一方,还真是有一种与天下为敌的感觉啊。
无形中,似乎能够感觉到一种大势在凝聚,作为势单力薄的一方,秋怀槿难得有些懊恼,还是想的简单了。
展露实力让人畏惧,从而获得一条清净的生路,不必躲躲藏藏,疲于奔命。
这是她最初的想法,很朴素的想法。
然而实行到现在,却俨然得到了一个相反的结果,受到的关注更多了,她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觉得大家应该更谨慎一些,在不能力敌的时候稍微避让,或者观望一下,如此就给了她充足的时间进一步扭转局面。
但,这些人,不能说不按常理出牌,却也… …是她忘了,这不是一场两个势力的角力,还有更多的游离人员能够加入,便让这局面有些被动,对方的大佬还没下场,她这里已经被骚扰得有些疲惫了。
“我的父亲,他,是怎样的人?”
突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姜楠抬眼看向秋怀槿,对方的眼中有些好奇,“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口中的奸臣,是怎样跟你有了恩。”
“无论怎样,他是救过我的命的。”
不是一饭之恩那种透着些刻意的回报,在姜楠这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年幼的他被人欺凌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些欺凌他的人,包括后面那个大势力被秋父连根拔起,相应地,姜楠就获得了活命的机会,甚至成了某种标榜此举正义的牌子,得到过良好的救治。
也正是有了那样的基础,他后面才能健健康康进入武林盟,成为武林盟的弟子,否则,也不会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他并没有脑子不清楚认为那是秋父暗中给与了帮助之类的过分报恩,却也不会因为对方是顺带救人就减轻这份恩情的分量,在这方面,姜楠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并不用旁人置喙。
秋怀槿也没准备多说,一声“哦”之后,两人之间再次无话,因为保护和被保护者的状况,总是相处同一个房间之中,若是不说点儿什么,似乎太过冷淡,然而,话题终结的速度也让人觉得再提起一个话头毫无必要,反正很快就会终结的。
次日,秋怀槿接到了一份求助,拉着女童的手,宛若乞丐一样的女人哭着跪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地恳求她去救她的丈夫,女童的父亲,一个秋怀槿素不相识的人。
“只要你去这个地方,只要你去就可以了,他们就会放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父亲,求求你了,好心的小姐,求求你了… …”
那个地方,听起来就是个陷阱啊!
本来要让人起来的,听到这样的话,秋怀槿没了动作,目光之中并没有敌意或者审视打量,那双淡漠的眸中如果一定要划过一点儿什么,可能就是一抹“果然”了,常规手段无用,就是非常规手段了吗?
“好拙劣… …”却又不得不去,否则,不够善良的名号足够让攻击她的人再多个几倍,有更多的正义人士也会加入这场欺压孤女的狂欢之中,他们有了理由——道德不过关,便是该死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