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件小事。”张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弯起眼睛“你要是应了,这些银子便都是你的。”说着又扫了眼那雪白的纹银“凭这些,济仁堂最好的座堂郎中你都请的来。”
“济仁堂?”绿蓉的心里猛地一顿,那是晋京里最好的医馆。
“如何呀?”
“我做!”
春芳园中乱成了一锅粥,院子里跪了一众下人,司临霜的贴身嬷嬷赵嬷嬷正挨个房间的仔细搜查着。
“到底是谁干的!”司临霜猛地将桌上装满茶的茶杯狠掼在地上,飞溅出的茶水溅了几个前排丫鬟一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司临霜的首饰匣子不见了,可四天前她分明记得还看见过,就是锁在了床底的木箱里,才不过几天的功夫,匣子竟然不翼而飞了,按理说不过一个首饰匣子,左右能有多少东西,怎的就值当司临霜如此兴师动众的大发雷霆?
不过这得分是谁丢的,若是小安氏丢的那自然算不得多少,安府每个月送进来给小安氏的银两都不是这一匣子能比的上的,可偏偏是司临霜丢的,要知道她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世都不能与小安氏相提并论,虽说都是在郡王府,可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娘罢了,例钱又能有多少,她不像小安氏那样有娘家可以补贴。
这么些年她不倒贴娘家就已经算不错了,那首饰匣子是她多年积攒下的财富,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想着一部分日后给蔡云霖用作仕途打点,一部分留作蔡依柔的添箱嫁妆,可眼下这全都成了一场空,没了首饰匣子,她司临霜还有什么傍身依附!
赵嬷嬷领着人已然将春芳园搜了个底朝天,但凡就是个蚂蚁窝她都没放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寻了几圈,别说首饰匣子,就是连个值钱的钗子都没看见,尽是些不入眼的粗衣麻布。
“怎么样?”司临霜喘着粗气一把拉住赵嬷嬷的胳膊问道。
赵嬷嬷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
司临霜一个脚软人就往下倒,幸好赵嬷嬷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高声道:“咱们春芳园这是出了家贼。”
“家贼!对!对对!”司临霜连忙稳住心神,转过身目光阴狠的望着一众跪着的下人“你们不肯说,那就别怪我心狠!”话罢便让赵嬷嬷将蘸了盐水的鞭子呈上上来“打!给我一个个的打!我倒要看看你,是我的鞭子硬还是你们的嘴硬!”
下人们哆哆嗦嗦的颤抖着身子,眼看那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只听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忽然角落里一直跪着的白桃颤颤巍巍举起手来,牙齿打颤的说道:“姨..姨娘明鉴,定不是我...我们院子里的人偷的,我们对姨娘从来都是忠心耿耿。”因为害怕而忍不住结巴,复又出声说道:“昨...昨个儿夜里,奴婢瞧见冬暖园的绿蓉来过,急急忙忙的似乎有些慌张,奴婢拦着问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说,今儿院子里就丢了东西,现在想来事有蹊跷。”
白桃话音将将落下,福安也抬头说道:“不止昨夜,我前几日就见绿蓉鬼鬼祟祟的来过好几次,每次总在正房屋前逗留,问她话也不说,她一定当时就想了好的。”
“一定就是绿蓉偷的!”跪在福安后面的几个丫鬟,也张口喊道:“绿蓉她哥哥是个烂赌鬼,她娘前些日子又生了病,她还问我们几个都张口借了银子,但我们都没借给她,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才会出此下策,盗取银两!想要栽赃嫁祸给我们,姨娘一定要明鉴啊!奴婢们都是冤枉的!”
“绿蓉?”司临霜嘴上喊着绿蓉,心里咒的却是小安氏“居然敢偷到我的头上来了!看我不撕了这个贱蹄子的脸!”
绿蓉此刻才从府外回来,她拿着张嬷嬷给的银两去济仁堂请了最好的郎中,服侍她娘喝了药睡下了才回来,只是她没想到前脚刚踏进郡王府,后脚就被赵嬷嬷几人摁住了手脚,捆绑了起来。
啪啪两声,绿蓉的左右脸颊上就落下两个人巴掌印儿,嘴角也出了血。
“赵嬷嬷这是作何?我是犯了什么罪?!”
“小蹄子还在这儿嘴硬呢!犯了什么罪你自己知道!”赵嬷嬷面目狰狞,涂满脂粉的脸活像只棺材里的鬼僵尸。
“把她给我押走!”赵嬷嬷扬着手,气不过又是一脚踹在绿蓉的肚子上“到了老太妃那里!看你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