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墨渐渐散开,微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阁檐边青色石板上的两个人影悠然地坐着,对这夜凉如水的幽谷静静沉思。
少女飘着长发,坐在老翁身边。这样的深秋之夜,纵然安静,但有世上这样慈爱的老翁在身边也不会觉得寂寞,即使与他仅仅只是短暂地萍水相。逢罢了。
觉得与老翁的相处,竟然是如此的安逸和自在,而于江湖漂泊的自己来说,无非是一种乱世浪迹中的一份安定与停泊。
“前辈”少女转过头望向古稀的老翁,顿了顿:“您在这里一定很孤单吧”。
“有这些花陪着我!”,老翁没有转过头看向她,似乎,沉思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来。
“姑娘可还有何事要我这老翁帮忙的,”老翁微笑地看着女子,说道。
“谢谢前辈的好意,不劳烦前辈!”少女和声乐耳,笑对着老翁,撇着嘴。
虽然是黑夜,但是夜下的人影却还依稀可以一目视清,年轻的少女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色的丝带,轻轻地绑住一缕头发,眉如翠羽,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目光纯洁似水,偶尔带着犹豫,但玉立的长身,轻盈的体态,显出丰韵迤逦的雅静与活泼,一双碧绿色的耳坠在脸颊边轻盈而显得剔透,一袭淡红色长衫优雅地爬在女子娇柔婀娜的身上更显得身姿曼妙,意态娴雅,宛如一只流浪的小天鹅。
夜下,年轻的少女看到老者的胡须曳动,不时的落花依然地落开。
“小姑娘,你多大了?”对着少女,老翁问道。
这突入而来的惊诧漫进少女的心,少女不解地看向老翁,这位老翁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顿然:“在下二八十六了,”少女顿顿:“前辈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意外地盯着老翁,重新打量这个奇怪的老者。
老翁侧过头,侧对于她:“只是江湖上人心险恶,望姑娘多加小心为是!”
老翁淡淡,沉思,又加了一句:“切不可轻易地相信别人”。
年少的少女扑一声笑了出来:“还包括前辈您吗?”有些肆意的挑衅,少女蔚然:“我相信你!”。
然而老翁只是沉静着看着眼前夜下凄美的风景。没有理会她。
少女转过头看向老翁,然而在转头之间,少女却被惊诧茫然的定住了,“前辈您的胡子?怎么?”
想到这时微风吹得也不是特别的大,老翁的胡须竟然被吹掉了一截,而另一半还似乎是跟贴了一样在老翁的嘴唇边摇摇欲坠。
然而老翁被张口吃惊的少女这么一看,觉得有什么不对,突然,老翁像被惊吓般一样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
“姑娘别看!”老翁瞬时间变得急促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慎定和从容,急忙忙地整理了一般。半刻,老翁转过身来,似乎一股从容不迫的样子,吃力地碎道:“我有一个怪症,胡须长不到半分就会自然落掉,”面对这一脸惊讶的少女,老翁还似乎有些微微的不适。
“你骗人!你是谁?”
少女联想起老翁之前的那张脸,肌肤,手,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异的菊花香味,这些种种的疑问和考核似乎只有这种合情的解释才说明一切问题,年轻的少女断然地说出了这一句。
夜深入更,只有这些落花还依稀在不停地卷落,在幽静的山谷中,在萧瑟的秋风里,仿若依稀飘在梦里盘旋。
一觉醒来,女子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了老头子的半点身影,少女暗自喃喃:“这老头子去哪了?”
带着疑问,少女惺忪地扒起来,掀开被子,这时才发现昨夜不知不觉中竟然先睡了。
“是老翁帮自己盖上的吧!”少女沉思,但是这秋凉如风的清晨,真的觉得很爽的感觉,真想再睡一会儿,少女调皮地再次松躺下来,似乎还要睡个懒觉,似乎要睡到太阳出来为止。
然脑海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依稀之中想到了昨夜的冷风刺骨,倚靠在老头子肩膀上竟然不知不觉地先睡着了,思索中,依稀的一行字迹映入眼角,茫然的少女低下头去,那是一行字,字迹还是新的:“沿菊花的飘向便可出去,”字迹俊美,刚劲有力,深深地刻在石板上,仿佛是个世外高人一样,有着深不可测的内力。
少女茫茫然,慢慢地扒起身,心里有些抱怨,但是又有些奇怪,突然少女大声喊道:“老头子!你在哪?”
少女想着,该不会是那老头子有什么事先忙了吧!在这里找找看看,也顺便欣赏欣赏这里的如此美的景色!
少女在这座名叫菊花台的深谷里走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瞧见,更何况能找到那老头子了,少女真的看不到了老头子的身影,心里有些疲惫,有些失落之感,就回到了那座楼阁下,再回到那老头子写下的字迹旁,坐了下来,心里很不平,有些抱怨。
仿佛深怕自己真的找不到老翁,那岂不是迷失在这重重的乱花丛中。
少女忽然大声地喊叫起来:“老头子!前辈!”然而这空旷的幽谷只有落花飘荡,少女终于确定老翁真的也已经走了。
少女突然想到了昨夜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模糊之中想到了老头子的胡须——然而,当她刚毅想到了老头子的怪异之处时,少女突然惊诧起来:“老头子?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