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姬被她不知轻重的力道拂过脚踝,下意识嘶了一声:“缓缓就好了。”
宁无非放下她的脚,起身离开。乔姬惊慌失措地问:“非非,你去哪儿?”
宁无非不解又理所当然道:“去超市啊。你都这样了,我还能走开吗?”
乔姬松了口气,脸蛋微红,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朝她挥了挥手。过了几分钟,宁无非拿着超市里的塑料袋回来,她还顺路去了趟药店,买了化瘀膏和绷带。
她在乔姬面前蹲下来,将乔姬的脚放在膝头,细心地涂抹起化瘀膏。
下午三点钟,阳光正盛时,宁无非蹲在大太阳底下给她的脚踝上药。乔姬看见她的长睫毛垂落下来,在眼睑下方投射出黑色的阴影,她的睫毛不翘,但是很纤长,一簇一簇的,又黑又亮,半遮着清透的瞳仁。
乔姬忽然不太好意思起来,挣了挣脚:“我自己来吧。”
宁无非晃了晃手上的化瘀膏:“你自己来不方便。”
乔姬却还要坚持自己擦,宁无非的手顺势伸到她裙边,掐了把她丰腴的大腿。乔姬的大腿很纤细,但又意外地并不骨感,大腿的曲线很漂亮,肉/感丰腴,手感也很好。
宁无非又一次止不住地心想,乔姬到底是怎么长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处处都讨她喜欢,处处都合她心意?
宁无非顺从自己的心意,假借惩罚的借口,掐了把乔姬的大腿。这一举动可谓是花费了她积蓄许久的色心与贼胆,掐完后,一边回味柔软弹性的触感,一边在心里忐忑。
幸好,乔姬并没有发现。被她掐了一把,便安静下来。
乔姬还没有发现的是,她的双腿正对着宁无非敞开,她的裙子很短,又没有穿安全裤……
宁无非很想多看,但她怕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流鼻血,那就太尴尬了。于是低下头,涂完药膏,专心给乔姬缠绷带。她一边缠,一边还要抬头问乔姬:“这个程度合适吗?会不会疼?”
乔姬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小小声说:“你刚才的表情好吓人。”
宁无非以为自己把她吓着了:“抱歉,因为当时那卡车开动了,我怕它压到你……”
“不是这个。”乔姬道,“是你收到信息的时候。”
宁无非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收到消息一事,又听乔姬道:“你的眼神,就好像站在深渊旁边,快要掉下去了一样。”
乔姬神色稍缓:“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跟上来……那条信息上说了什么?也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宁无非抿了抿唇,乔姬便明白了。她不是会追根究底那种人,只提出自己的要求:“不告诉我也可以,但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我要跟着一起去。”
宁无非无奈,只得答应。宁无非不可能放心把扭到脚的乔姬一个人留在这里,就算不同意带她一起去,以她对乔姬的了解,她也一定会跟上来的。
话题就此揭过。宁无非从超市塑料袋里拿出冰冻后的矿泉水,贴着乔姬扭伤处,不知看见什么,忽然笑了一声:“乔姬姐姐,你的脚好小啊。”
她一手握着乔姬脚心,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伸开,丈量了她的脚长,又自言自语地咕哝一句:“真的好小,我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乔姬知她只是调侃,却为这话题中旖旎深含的意味而红了脸,抱着膝盖,抽出自己的脚:“好了,好了,我自己来冰。”
宁无非思虑得很周全,还在超市给她买了一双人字拖,乔姬的高跟鞋就装进塑料袋里,被她提着。
宁无非站起来,打量了她的拖鞋一眼,拖鞋是粉色的,上面印了细碎的小花,看着很俗套,不好看。但乔姬的脚趾像粉色晶莹的贝壳,害羞地蜷缩起来,便让人注意不到俗套的人字拖,只能看见她漂亮的脚趾了。
乔姬冰敷完,站起来走了两步,虽然还是刺痛,但已经好了很多。宁无非见她走路一瘸一拐,就非要来背她。
宁无非在乔姬心中就是身娇体弱的代名词,乔姬怕自己把她压趴下,哪里敢让她背。但宁无非却很坚持,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将她背到自己要去的福利院。
乔姬只得小心翼翼趴在了她的背上。宁无非第一次背人,意识到一个尴尬的问题。乔姬的胸部是毫无疑问的丰满,当乔姬趴在她背上时,这丰满就压在了宁无非的背上,并且随着前进的步伐摇晃着一蹭一蹭。
背到门口时,宁无非就停了下来。手酸装不动逼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乔姬看着她滴在地上的鼻血吓呆了,以为自己太重,把宁无非压迫得吐血了。
她从宁无非背上滑下来,才发现那是鼻血,让宁无非接过纸巾堵着,又带她到草坪边上的洗手池里,用凉水拍打额头。
幸好只流了一会儿,鼻血就止住了,不然乔姬就要强制带她去医院了。
就在她们站在水池边上时,一个护工模样的阿姨走过来:“你们也是静安大学来做义工的学生?快快快,跟我来,这里需要人。”
乔姬和宁无非对视一眼,虽然她们并不是义工,但正可以借此机会混入福利院。便也没有反驳,顺从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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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们的社团应该是叫‘鬼屋测评社’,而不是‘社会义工自愿服务社’吧?”
祝蓝把脏兮兮的拖把往脏水桶里一杵,手腕支着拖把柄,问出了从踏入稚豆福利院来,困扰自己到现在的问题。
“没错。”毕楠点点头肯定她的说法,身为社长的他正踩在椅子上,十分卖力地挥舞着手臂擦着满是落灰的玻璃窗。
旁边的男生把抹布摔在桌上:“所以我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啊?!”
毕楠停下手上的活,转身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你们太年轻了,不明白这个道理。”
祝蓝倒要听听他要扯什么淡:“什么道理?”
“这是一代代社长流传下来的传统。因为我们社团的特殊性质,有些时候难免遇到一些无法用常识解释的事件。虽然并非我们本意,但毕竟冲撞了‘那些东西’。即便走运逃了出来,也并不能保证我们没有沾染上那些晦气。”
自从午夜公交车事件之后,不少社员就被吓破了胆子,纷纷推出社团。这次响应社长的号召来福利院做义工的,只有寥寥几个人。大家听社长提起上次事件,不由神色一肃,悚然一惊
“只有多做好事,让正气环绕于身,才能改善自身气运,祛除污秽,保证下次不再遇见那些东西。这不仅是做好事,也是给我们自己留后路。”
众人肃然起敬:“有道理!”
只有祝蓝担忧道:“那些没有跟过来的人……”
毕楠摇摇头,无奈一叹:“劝也劝过,只能祈祷他们自求多福了。”
这些天来,那天晚上在公交车上遭遇的离奇经历就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交流欲望,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楠一开口,就仿佛开了一个头,大家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像是一场噩梦。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有许多未知和神秘。”
“说起来,我那天看见电视上的新闻报告了,说一对情侣半夜失踪,多日渺无音讯,多半就是那对男女吧。唉,他们的家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而且尸身留在那个地方,怕是永远找不回来了。”
毕楠缓缓吐露这些日子以来的思考:“我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儿?我觉得它不存在在静安市内,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张地图上面,是一个独立出来的虚无荒诞空间。”
祝蓝忍不住道:“还有那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
虽然祝蓝没有明确指出,但大家都知道她在说谁。强大,冷漠,神秘。是一个谜一样的两面派。如果没有她,所有人都不怀疑自己会死在那个地方。之后,毕楠以组建午夜公交案件交流小组的名义要到了她的微信,大家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尽管群内聊得火热,那个人却从来没有发言过。
曹朔言说她是市一中的学生,可能平时学业繁忙,不太常玩手机。但众人对她充满好奇,怀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宁无非并不是个很高冷的人,群内的人加她,基本都通过了。
从表面来看,宁无非和别的普通女孩没有差别,朋友圈里全是和朋友家人的合照,今天去了哪儿玩儿,又吃了什么好吃的,考试考砸了,看了部有趣的电影。
从细节来看,宁无非是一个家境富裕的富二代。家住临海湾别墅区,一块手表上百万,衣服鞋子都是名牌,去的餐厅都是很难预约到的地方,一顿等于人家一个月工资。
另外还有细心的人发现:她可能有喜欢的人。宁无非总在朋友圈更新一些似是而非的句子,话中的对象明显意有所指,透出一股希望人家对号入座,又不希望人家知道的纠结心情。
但,还是普通。太普通了。与众人的想象截然不同,一点也不高冷,一点也不神秘。仿佛那天晚上出现的她只是一个幻觉。
众人把她八卦了一番,没八卦出什么名堂,在毕楠的喝止下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题,继续打扫卫生,洗刷晦气。
“笃笃。”
这时候,门被敲响,可能是之前去给小朋友们汇演的社员回来了。
毕楠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直接进来呗。”
那人便推门进来了,一抬头,看见一张张神情呆滞,惊掉手中拖把扫把和抹布的脸。
“哦,是你们啊?”宁无非挑了挑眉,“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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