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上的铃铛叮咚作响,河灯顺着夜风漂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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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河岸之上的船舫络绎不绝,其中一辆华美的船舫上站了个身姿羸弱却面容清丽的青年,身后有人将披风披在他的肩上,“公子,夜风微寒,小心着凉。”
青年低低地开口,“你说他回来吗?”
身后的人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少爷他似乎和封仙君去赴约了,估摸不会过来了。”
青年点了点头,叹口气,他的眼中映入这点点灯光,略显苍白的脸上无波无澜,只是他拂了拂心口的那一处,丹药在他的身体起了作用,他觉得周身发暖,那披风倒显得多余,他的嘴角弯了弯,“也罢了,他总归心中是有我的。”
往后,他也要修习仙术,他也要长命不老,他要站在那人的身后,不管发生任何,他要永远给那人造一方港湾,让他能在疲倦时归靠停岸。
哪怕他永远等不到他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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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您记起什么了吗?”闻风吟问那穿着红衣的少年。
红衣少年额间的朱砂比在阴灵大阵那时要红艳两分,他蹙了蹙眉,“你一路上都问了几遍了,烦不烦?”
闻风吟无奈道,“风吟不是怕教主想起什么会头疼吗?医师给您备了治疗此症的仙露,要是疼了,我好给您用服。”
红衣少年摇了摇头,“不疼,不吃。”
闻风吟再次哄道,“教主,那仙露也不苦,为何您老是抗拒?”
红衣少年似乎是真的恼怒了,他阴着脸踢掉了金丝楠木椅,那椅子瞬间断成一堆废木,“吃吃吃,你怎么老是要我吃那玩意,我说了不吃!”
闻风吟沉吟片刻,良久才道,“教主不是想记起以前的事吗?不吃的话,怎么能好呢?”
红衣少年眼中似乎多了几分阴霾,他抿唇不语,只直勾勾地盯着闻风吟。
闻风吟不再言语,低垂着眉目。
“过来。”红衣少年道。
闻风吟走了过去。
红衣少年伸手,将他的下巴捏住,“闻风吟,本座再说一遍。”红衣少年的眼眸中隐隐透着红光,像某种野兽的瞳孔,“本座不是要记起以前的事,本座是想寻回先前的修为,听清了吗?”
闻风吟的下巴被他捏得微微吃痛,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红衣少年见他痛得眼中起雾,立即松了手,他甩开自己的衣袖,“哼,那是什么狗屁仙露,里面一股浓浓的药味,本座才不吃。”他猛地想起什么,又道,“除非……”
闻风吟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温声道,“除非什么?教主,那仙露用歧鹿草制成的,现下那味道已经被盖住了大半,一点味道也没有是不可能的。”
红衣少年咳了一声,双颊闪过一丝疑晕,“除非像上次那样喂。”
闻风吟闻言,顿了顿。上次乾坤阵法成了以后,盛尊因法力透支晕了过去,闻风吟怕他旧疾复发,给他疗伤喂药,可是盛尊昏迷以后怎么也吃不进药,闻风吟无奈之下只好以唇渡药。
在那之后的三天,闻风吟都是用这个办法给盛尊喂药的,直到三日后盛尊突然醒了过来,那时候闻风吟正好在帮他喂这仙露。
后来时如何收场的,闻风吟也不记得了,总之鸡飞狗跳,闻风吟有好几日都不敢去见他。
闻风吟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教主是说真的吗?”
红衣少年眼睛看向别处,“哼,不然我才不吃。”不知道是心里想着别的什么,还是觉得难为情,他竟然连本座都忘记,直接说成了“我”。
闻风吟沉默良久,才道,“好。”
红衣少年猛地看向他,反复确定,“你可别反悔。”
他这个侍从,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醒来以后,处处都对他无微不至,温柔至极,可是每当他要进一步做什么、问什么的时候,这人却又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往前走一步。
他有时候被这人畏畏缩缩的态度弄得心烦,他明明记得,这人和他有过许多交集,他也记得在他受伤之时,是为了帮他寻回魂魄才去的伏雪山,也是为了与他双修才将他带回红衣谷,他后来也多方求证过,就连小舞也说过,当年在秋棠宴上,他将这人带回来是为了和他双修……
可是每次他要和闻风吟双修的时候,这人就左右言他,不肯接受,简直要把他给气炸了。
闻风吟没有再躲避他的视线,而是迎上他的目光,“不悔。”
红衣少年却没有再动。
闻风吟将仙露含在口中,他上前去抓住红衣少年的臂膀,主动将脸凑近红衣少年,以唇渡了过去,红衣少年见他张嘴,肆无忌惮地侵略过去,将他口中的仙露扫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少年才将他松开,他开口道,“以后你就用这个法子喂本座。”
闻风吟舔了舔唇,淡淡的药味充斥他的口腔,原本的苦涩已经被这药味覆盖,他竟然在这药味中尝到了一丝丝的甜。
就在这时,他们所处的高地古台之上,传来一阵鹤唳。闻风吟抬头一看,竟然是封亭云与容新,二人共乘一鹤,从古台上落下。
“我就说没有看错,竟然真是教主大人和闻公子。”容新笑眯眯地从白羽仙鹤上下来同二人打招呼。
闻风吟不知道容新是不是看见他先才和盛尊的举动,脸色有些不自然。
倒是盛尊看见容新,剑眉一竖,“又是你。怎么,上次的纸鹤还没有折够吗?”
容新摸了摸下巴,朝盛尊一辑,“嘻嘻,教主大人安好。先前听闻公子说您这旧疾渐好,特地前来恭贺一番。”
盛尊确实恢复了一成,就连这副少年的模样比之前的个头都高了半寸。不过说到身高,这依旧是盛尊的痛点,可以说盛尊想恢复修为,除了怕修真界仇人的追杀,最重要的还是他这个头,实在显得不够英武。
盛尊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不需要你假惺惺。”
封亭云见状抱臂上前,将容新护在左右。
容新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昔日盛尊不屑封亭云是“小狼犬”,今日这头小狼犬竟然比他高了半个头,实在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教主大人,既然你和闻公子在这里赏灯,那我们便不叨扰啦!待他日需要我们二人时,必定义不容辞,好啦,告辞。”
闻风吟叫住了他,“慢着,容仙君,你不对教主再说点什么吗?”
容新疑惑地看他,“还要在说点什么啊?”
闻风吟脸色微微发白,踌躇不前,他心想,说点什么都好,说说他以前和教主的交情,说说他们在秋棠宴时,教主买下他以后还想着要去寻人解释,说说他们在数年前也曾一起赏过河灯……
闻风吟觉得自己像个鸠占鹊巢的无耻之徒,现在正主过来的,他理应退开,理应揭开他长久以来的私心——可是他竟然眷恋那一丝丝甜意,他开不了口。
是的,他自打教主醒来以后,便一直没有告诉他,他先前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应该是缥缈峰曦青上尊的弟子,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一直没有说出来,一直放任教主对他的误认,他确实是无耻的。
闻风吟咬着唇,如今,他应该说出来的。
“教主,你想要双修的那个人——”
“闻公子,”容新打断他的话,“今夜良辰美景,灯河如此璨焕,还有佳人左右,为何不好好把握时机呢?”
容新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怀中拿出几张小纸符,起手之间,几只小鹤赫然成型,他施了法术,小鹤一成二,二成四,很快,一群纸鹤围着古台飞舞起来,那纸鹤带着法术,跃过之处留下一族淡淡的光晕。
容新笑了笑,催促封亭云招来白羽仙鹤,“教主、闻公子,我和师兄要去玉泽岛拜访长辈,后会有期。”
说罢,容新伏在封亭云的身旁,白鹤西去,只留下一群纸鹤在古亭中翩翩起舞。
盛尊看着空中的纸鹤,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在意,闻风吟却还望着容新离开的地方,盛尊将他强势地拉入怀中,不满道,“闻风吟,你看着他做什么?我一早就觉得奇怪,他来红衣谷的时候你和他鬼鬼祟祟地凑在一处,现在又对人恋恋不舍,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过往?”
闻风吟望着盛尊微微发怔。
盛尊见他这个样子,怒气更甚,“好啊,被我说中了是吧?原来你在我之前还和别人有过私情,竟敢还瞒着我,闻风吟,你真是好样的!”
盛尊说着,便将他推开,没成想,闻风吟本就惶惶然,被盛尊这么一推,直接往后退了几步,跌在那堆碎木之中,掌心一下子就被碎木刺破了。
盛尊见状,又将他拉了起来,仔细看了他的伤口,用术法帮他止血,末了还给他吹了吹。
他见闻风吟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不禁骂道,“呵,你滚吧,滚去追他吧。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那人和身旁的狼犬早就凑成一对,你追过去也掺和不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盛尊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准备放任他去寻那旧情人,实则他的手中已经握进黑纸扇,如果闻风吟真的追了上去,说不动他就要将黑纸扇扔过去,把闻风吟敲晕。
可闻风吟到底是没有动,盛尊紧握的手指也逐渐放开。
过了许久,闻风吟靠了过来,他从背后抱住了盛尊,“教主,我不去,我要陪在你的身边,哪怕最后你觉得我卑鄙,觉得我厚颜无耻,我也不会离开。”
盛尊的黑纸扇从手中掉了下来。
他的嘴角在暗夜中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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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在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先说。”
“是我先问你的,你先说。”
“你若不说,我便也不说。”
“不是!你怎么耍赖啊,明明是我先问的,你该不会写了什么秘密不愿意透露吧?哇,你这个人,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还在惦念南疆的小妖!”
封亭云无奈道,“与南疆小妖有何干系?我又怎么会惦念?”
容新无理取闹,“你这个举动很令我怀疑。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跟你回玉泽岛了。”
封亭云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环着他腰的手收紧,“回玉泽岛见我娘是说好的,你不可反悔。”
容新道,“那你说是不说?”
封亭云微微一笑,月华挂在他的眼中,他凑到容新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
容新的耳垂染上了嫣红之色,就连眉梢都泛着浅浅的桃色,下午时他们还在后院中颠鸾倒凤,容新的身体本就十分敏感,被封亭云这番话竟然挑得身体发热,“凌云君、南疆领主,没想到你满脑子都是这个,我服了,我真的服了你。”
封亭云咬了他的后颈一口,道,“该容儿说了。”
容新开始耍赖,“我不说,憋死你,反正就不告诉你。略略略。哎,你干嘛,别这样,别啊,喂喂喂,我们会掉下去的,这只肥鹤最近给我喂得有点多了……哥哥,师兄,你别动哪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封亭云道,“说。”
容新把双手举起来,“那你快帮我把情语丝解开。”
封亭云当真把情语丝解开,容新立马转了个头,将情语丝把两人的手缠在一起,“哈哈哈,光只缠我一个怎么可以?我也要缠住你的,这样你也不敢离开我五步以外了,哼哼!”
封亭云眼中的浅湾荡漾,容新不知道的是,这情语丝缠着他的也好,缠着自己的也好,两人之间都无法离开五步之远。
他还不知道,封亭云怎会舍得将情语丝绞断六脉的咒术用在他的身上,这情语丝的五步之咒早就被他解开,剩下的功效,大概就是情人离开五步以外,这情语丝便会缠紧手腕来警示,并不会对双方有任何伤害。
容新得逞地将封亭云的手紧紧攥住。
白鹤西去,二人的衣决飘飞,两条发带缠在一处。
此生采芙蓉,与君共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甜饼一路的陪伴,番外写完了.
下一本开星际文,希望还能相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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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南君重生了,重生在他成为联盟最高统帅前。
这一次,祁南君打算咸鱼,他不想再努力了。
祁南君丧丧地打开星际最火爆的全息游戏,征战星际太累,他要放飞自我,体验舒适简单的生活,《暴君の恋爱游戏》?就这个了,被后宫众妃团宠,简直不要太巴适。
然而成为游戏中的暴君后,祁南君却发现剧本的走向令人迷惑:
皇后:陛下,憩我殿里,我们确定模拟实战的具体时间。
淑妃:陛下,来我寝宫,商讨这个侦查战术的改良。
昭仪:陛下,到我房里,我知道战舰精神网出现漏洞的解决方法。
祁南君:…都是什么玩意?
幸好还有貌美温柔的周贵妃,贵妃递上椰蓉奶油酥和甜茶:皇后和淑妃太不体贴,如果是我,必定不会让陛下受累的。
祁南君:爱妃真好。
周贵妃羞涩一笑,轻声道:那今晚陛下就宿在我房里?正好帮你写理论作业。
祁南君:好、好、都好。
皇后&淑妃&昭仪:我、输、了。
周贵妃关上寝宫的门前,露出深沉阴暗的眼神:这是我的光,谁也别想抢走。
前世,第九军团团长周乾暗恋联盟统帅祁南君多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把沾满污脏血液的刀,是祁南君让他知道,即便是一把刀,也有雪亮的光影。可是,祁南君这束光,竟然生生被乌云遮蔽,周乾最后疯魔地选择与乌云同归于尽。
1、大家别信祁南君,他不是攻。
2、星际文,游戏里是古东方大陆背景。
3、双重生,不买股,攻白切黑,还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