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溪顾被容新逗了两句便气呼呼地离开了,容新心情大好地跟着容游回了房间。
到了半夜,容新迷迷糊糊听见屋外有些声响,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那声音细细碎碎,像是压抑着的哭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也许是傍晚睡了一觉,容新被这个诡异的哭声吵得根本没有睡意,于是掀被下床,走出房门,他呆的这个院子似乎在玺欢宗的东边,院子里种了许多茶花,香气扑鼻。
容新沿着声音走出院子,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个身影,那应该是个比容游还要小一两岁的少年。
姑且应该是个少年吧,因为对方的脸生得玉雪玲珑,身形又不似容游那般即便是削瘦,至少也能看出几分硬朗,这人身段娇柔得过分,实在是雌雄莫辩。
少年哭得梨花带雨,压抑的哭声含在咽喉里,没有放声大哭,却让人觉得这人是真的绝望至极,如满地被打落的茶花一样凄苦飘零。
容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多管闲事,就看见这少年站了起来,偏头朝他的方向看来,“是谁?!”
容新往后面看了两眼,身后并没有人,看来自己是被发现了。
于是他走了出来,无辜道,“我是路过找茅房的。”
那少年眼圈发红,嘴唇咬得死紧,良久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换上一幅谦卑顺从的模样,“奴家在此污了仙君的眼,真是万分抱歉,奴家这就给仙君让路。”
容新:“……”
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在这里看见他哭就是他的不对。
容新挠了挠头,“别让了,我这就走。”
容新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又从怀里掏出先前容游给他准备的杏仁蜜饯,用绢布包好递给少年,“这个我没吃过的,哭累了咬两口,保证好吃到还想哭。”
容新见他直愣愣没接,便将东西直接塞到他的怀里,这少年略肿的杏眼望着自己,对他的举动即是不解,也是错愕。
容新笑笑,没有再多打听,便迈步离开了。
第二日一大早,容游便来敲容新的门,容新因为下半夜的诡异哭声而起不来床,容游似乎对叫他起床这件事非常感兴趣,而且手段也越来越高明。
“起来了!起来了!你下次不准用手捏我脖子后面,很痒的!”容新摸着后颈不满道,“我是你哥,你别没大没小的,不然我揍你!”
容游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容新总算记得是我哥哥,今日可是我的生辰,想必哥哥记得罢?”
容新卡壳,原来今天是容游的生日?
这他怎么知道啊,他又不是真的小师妹,再说他在此之前呆在缥缈峰,根本没有机会回天锦城。
“是,是吧,好像是这一天?”不管怎么样,做哥的面子不能丢,“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等到外面的大酒楼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容游摇了摇头,“哥哥是修士,吃一吃仙草灵药做的零嘴也就罢了,凡间的吃食还是不要碰的好。”
容新大手一挥,“没事没事,我早就备了化食丹,吃一碗长寿面没问题的。”
容游眼里露出笑意,微抿的嘴角向上扬了扬,“如此,游倒期待万分。”
两人叫上闻竹,给谢四方道了别,便准备离开玺欢宗。
路过道场的时候,容新看见前方走来一大群人,这一群人分别跟在一人的身后,一个个谨言慎行、低头弓腰,因身穿着浅黄色的衣袍,倒有点像随行的弟子。
前头的那人身形修长,却身着粉色衣衫,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容新能认出对方是个男子,只是长得十分阴柔。
且他通身的气度一点也不输谢四方,眉眼的阴冷之下,比谢四方更像一个上位者。
意外的是,这群弟子中竟然还有昨日在庭院中遇见的肖溪顾,容新本欲要和她道别,但肖溪顾一直低着头,容新便就此作罢。
他对玺欢宗的事并无兴趣,因此只多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跟着容游低头走路。
只是嘛,有时候你不去惹山,山还偏偏跑到你面前来。容新走了一段,便被这名男子叫住,这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尖锐,和寻常的男音不同,“慢着。”
容游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语气不卑不亢,“前辈,有何吩咐?”
天锦城在天凌大陆中是个很特别的存在,衔接修真界与凡间,又因为容放治理有方,广交天下好友,因此不管是修真界还是凡间都有他认识的关系户,各行各界吧,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一点面子。
玺欢宗的宗主谢四方结交容放,不仅是因为容放到处都说得上话,也因为他背后的资源人脉丰富,不好轻易得罪。
容游作为容放的养子,气场自然不输。
那男子从容游身上移开视线,落在了容新的脸上,他认真看了几眼,随后释放威压,在场的弟子脸色微变,没有灵力的容游更是面色发白,隐隐有发病的症状。
站在后面的肖溪顾面色更是慌乱,她欲言又止,最终走到男子的前面跪了下来,“玉通长老,这是临仙宗曦青上尊的徒弟。”
容新发觉来者不善,刚想拉过容游,释放龙绫鞭,男子便收起威压,缓缓开口,“小辈可是颜清的后人?”
容新愣住了。颜清……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对了,玄策的书房里有她的名字。
还有,上次在桃花迷阵里,封治也曾经提过,此人破过郁青的迷阵。
等等,好像原书中也提到过,这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