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么多?!”容新还没踏出石庙的门,立马又被封亭云扯了回去,路上的夜叉犹如刚从坟地刨出来似的,个个恶臭昭著,令人无法直视。
“等它们离开此地,再寻师尊汇合。”
容新点了点头。
很快,他发觉此刻和封亭云的姿势未免太过亲密了些——
封亭云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中,尽管他身姿如松如竹,比容新要高大些,但容新半倚靠在他胸膛,又因刚刚那两个动作,使他们发丝纠结,就连佩玉也缠在一块。
不知为何,容新的胸口咚咚跳了几下。
容新连忙从他怀里挣脱,他理了理衣物,偷偷看了封亭云一眼,只见对方此刻红唇粉颊,就连耳尖也红红的,一双璃珠般的凤目向一旁侧目,端的就是无限娇羞风光。
容新咽了咽口水,反手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这是怎么了?
母胎单身太久,连看个男人都面红心跳了?
虽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条舔狗,但容新觉得自己比钢铁还直,还没舔上去呢,说不定就捅得对方一身锈。
一定是被封亭云这张魅惑众生的妖孽脸给迷惑了!
刚下方舟的时候,容新还觉得自己心志坚定、身清则明,怎么就转眼间,立场崩得一塌糊涂?
容新正在自责的海洋里狗刨,一旁的封亭云施了术法,依旧将两人的气息隐匿,凌云剑轻轻鸣动,正是对着东北方向。
如果没有猜错,那里就是寒山岭的方向,青阳道人耗费苦心布下的禁制早已被破,就连他的大师兄陆长鸣,此刻也生死未知。
等那几具夜叉离开,容新才道,“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去找师尊汇合吧。”
封亭云才恢复神色,点了点头,“好。”
等他们到了集合处,发现玄策已经布下八阵图,五妙铃在阵心,先前的灵鸽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它的脚上系上了一块布条,那布条一看,便是临仙宗的道袍。
这道袍一角应该是大师兄陆长鸣的。
最不妙的是,上面沾了些血迹。
容新四处一看,大家估计都是遭遇相似,有些弟子被夜叉追得十分狼狈,连衣角都破了,好在似乎都没有受伤。
玄策看见容新和封亭云走来,紧锁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还有谁未归?”
有弟子回道,“还有赵听语师姐和叶凛然师弟。”
容新这时才看见,一行人中,唯独叶凛然和赵听语没有回来。
“不应该啊,我们还没有和夜叉对上,它们就向着东北方向去了,这会这村子的夜叉都已经走光了。”
“你们说……他们二人会不会跟着夜叉进了山里?”
“不会吧,这夜叉攻击力十足,又难以对付,我们二人合力对付一只就已经十分吃力,刚刚那么一群进了山,现在山里肯定很危险。”
容新知道凛然作为主角肯定是走哪哪山崩,去哪哪有奇遇,像这种夜叉还伤不了他,可当下他还是表现出一点担忧,“要不,咱们将气息隐匿进山里寻一寻?”
容新觉得现在和尸王对上实在不是好主意,夜叉和邪猴都是难对付的东西,夜叉原是凡人,被邪猴挖去心脏献给山中被禁制的尸王,邪猴身上携带着一种剧毒,那剧毒会令凡人浑身腐烂,久了便成了一具夜叉模样的怪物,最喜欢攻击人,吃人的血肉。
玄策将八阵图收起来,领着他们进山,越往山里走温度越低,到了山腹几乎吐气成雾,容新的眼睫毛都已经冻起了冰霜。
等到一处山洞门口,玄策将先前的灵鸽放了出来,那灵鸽有法力加持,亮着蓝光,飞入山洞。
容新眼尖,看见洞门的地上有一块朱红色的印子,像画了一个什么符号印记,他上前去把地上的积雪扒开,露出地上一串复杂的文字。
“这是什么?”像一串梵文,又像随便乱画的涂鸦。
封亭云上前看了一眼,“这是加洛一族的文字,这一族曾在三百年前出现,修佛道传梵音,降妖除魔,在南部颇有名气,后来不知为何全部隐匿,传人十分稀少,现在能认得这个文字的人已经不多。”
玄策点了点头,“不错。这地面印记大约是为了禁制里面的妖物所留下的。”
“所以,这山洞里面封印的就是那个喜欢吃人心脏的上古妖物吗?那些夜叉也是进这里面?”
有弟子插嘴,“看来叶师弟他们该是追着线索进来了。”
玄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留下两名弟子守着,其余人与我一块去寻人。”
-
山洞内崎岖蜿蜒,上头冰锥倒挂滴着水,下面既潮湿又阴冷,这种冷和静思崖上的冷不同,静思崖是高处不胜寒,这里就是一种阴风透骨的冷,简直不是人呆的。
容新跟着走了一段就觉得寒冷异常,皮肤上都起了小疙瘩,冷得五脏六腑都感到不适,他看了一眼封亭云,封亭云身患寒症,但脸色只是稍白,甚至比他看起来还要正常。
封亭云虽然对四周十分警惕,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有意无意地对容新投去目光,这会儿自然注意到他的疑惑,低声问他,“怎么?”
容新奇怪地问道,“二师兄,你不觉得很冷吗?阴风阵阵的,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说着容新在他面前撩起了一段小臂,封亭云却不敢去看,将他抓住他的小臂,想让他将袖子撸下来,谁知封亭云抓住他的小臂,脸色微微一变,“你发热了?”
容新被他这么一问,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热?没有啊,我就是觉得特别冷……呼吸都有点困难。”
封亭云不顾礼仪,伸手在他额头碰了碰,“还说没有?你运转灵气试试?”
容新闻言照做,可谁知他想运转自己灵力的时候,却发现五脏六腑已经冷得有些不正常,下腹提起灵力的时候也十分费力,最终六脉的灵气运转十分微薄。
封亭云自然也发觉他的不对劲,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在石庙内,那夜叉是不是伤到你了?”
容新身体僵住,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细小的抓痕,由于这抓痕实在太轻,当时他以为自己只是被轻轻撩了过去,再加上经过打斗,这点毫无知觉的伤口早就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