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宫殿没有游人,不是节假日和休息日故宫的人不多,简寻特意挑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简寻蹲下来,是个仰视的角度,望着肖晗,“我是认真的,对跟你一起生活我很期待。”
肖晗复杂的目光对上一双澄净的眸子,读出可贵的诚挚。
放在轮椅扶手的修长干净的手指握紧,良久,听见好似都不是自己的声音在说:“小寻,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配不上你。”
“肖晗,我不是同情你,你这样的人用同情对你来说是亵渎,你对我而言是一座山峰,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你男人的魅力,一点没有因为不能行走而失去。”
她抓住肖晗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不容许他逃避,“恰恰相反,是我配不上你,跟你比,我觉得我很肤浅。”
简寻的一番话,几乎瞬间击中肖晗的心,能够拥有简寻,对肖晗是何等的诱惑,这是他多年默默等待,想要得到的幸福,却在不经意间唾手可得,只要他一句话便成现实。
从他第一次见到简寻,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从那一刻起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为了简寻,他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他一直默默守候着她,哪怕他和她的距离遥远,依然心系这个令他一见倾心的女孩,明知道没有结果,他就是放不下她。
可是当梦寐以求的一切到来,他却退却了。
恍若另一个自己在说话,声音低低沉沉,“小寻,我不愿意在最不堪时被你看到,求你允许我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
简寻懂得,像肖晗这样的男人,面对自己爱的人,这样的状态下,他不能接受,高傲的心不能接受有一点的施舍怜悯。
自己对肖晗的感情,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有感激,感动,仰慕,亲情,所有这些叠加到一起,超越爱情。
“肖晗,我不在乎你外表是什么样子,我不是同情怜悯你,我是想跟你开始幸福的生活。”
小寻,我现在不能带给你幸福,虽然我很想。
“小寻,我更愿意做你的兄长。”
你带给我短暂的快乐,这就足够了,我不敢奢望太多,小寻,你的幸福,是我最想看到的。
拒绝简寻他要用尽所有的力气,简寻低下头的瞬间,肖晗唇角抽动,浑身像脱力一样。
恨自己太理智,如果自私一点,就能拥有简寻,曾经无数次简寻出现在他的梦里,醒来那终究还是一个梦,今天就当是一场梦吧。
他对今天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他不能拖累简寻,简寻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有一个能照顾她的男人,简寻喜欢孩子,她有做母亲的权利。
这些都是自己不能给予的,如果他能,那么现在他绝不会拱手相让。
简寻握着他的手,脸贴在他的手上,“肖晗,我不要你做我的兄长,我要你做我的丈夫。”
“小寻,不要再说了,我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你会来到我身边,还会对我说刚才的那些话吗?小寻,这不是我要的,你再多说一句,都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口气说完,怕中间停顿,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
简寻突然抬起头,“肖晗,我不是…….我…….”
肖晗用力抽出被她抓住的手,从柔软的掌心抽离,极其不舍。
随着她的放开,肖晗的手变得冰凉,心也冰冻了。
他对自己何其残忍,再也撑不下去了。
他扶着额头,掩饰着内心真实的情绪,低声说:“我累了,回去吧!”
简寻站起来,长时间蹲着,腿有些发麻,站在他面前,涌上来一股委屈,大眼睛蒙上一层水汽,“肖晗,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等下去。”
直到你接受我。
两人回到医院,余雯看出两个人之间的不寻常。
肖晗的态度很明显,对简寻是拒绝的,简寻柠个湿毛巾,递给他,他用手推开。
简寻帮他整理衣裳,他拂开她的手。
余雯走上前,轻声说:“我来吧!”
简寻退到一边,看余雯的动作娴熟,肖晗很听话配合。
接下来的几天,肖晗都是这个样子,不要简寻靠近他。
余雯心下狐疑,又不好当着两个人的面问。
简寻拿保温桶出去打饭。
余雯整理床铺,对坐在轮椅上的肖晗说;“你这样对她,她很难过。”
肖晗望着窗外,他何尝不难过,他的心很疼。
看见简寻受了他的气,水汪汪的眼睛里的委屈,肖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可只瞬间又变得坚硬。
他不这样做,简寻是不会离开的。
肖晗每天上午要做康复治疗,余雯和护理陪着他去。
吃过午饭,是肖晗午睡的时间,护理照顾他。
余雯招呼简寻,两人来到医院楼前的小花园里散步。
余雯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
简寻知道余雯爱肖晗,不爱怎么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顶着世俗的眼光,来到肖晗身边照顾他,说:“对不起,我向他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