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屁孩？我今年十九，你看清楚点。”车明了抬起下颚一脸“你这保安忒没眼色”的模样，边说边拉着赵闻识往里进。“赶紧让开，小心我男朋友揍你。”
保安堵住：“再不走我就喊人来轰了。”
车明了：“……”
两个人败刹而归。
走在回去的路上，车明了看了看赵闻识一米八的身高，自己一米六七的个儿，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短袖七分裤。
她拍了两下赵闻识的肩，沉思道。“下次换身衣服再来！”
这个下次，被定在星期一晚上。
因为星期一早上车明了要早起在升国旗的时候念检讨。
第二天，车明了睡到八点多的时候被祁云喊起来。“女，快点起，待会老师就过来了。”
“嗯？”她翻了个身，咕哝：“车仔面……”
祁云将车明了落在地毯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好。“车仔面早起来了，你快点起，听见没有？”
车明了躲在被子里嗯了一句。
等车明了真起来时，已经到了十点。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碰见出来倒水的车酌。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含含糊糊的。“车仔面，跟着老师好好学……”说完，她反应过来，囫囵用水冲了冲脸，后知后觉问：“那老师来了？”
车酌倚在餐桌边上点头。“嗯。”
车酌给她倒了一杯水，顺着椅子跟着在边上坐下。“这老师长得让我第一眼看到他以为他不是老师，你说我更帅还是他更帅？”不等车明了回答，他自问自答：“我觉得还是我更帅一点。”
车明了喝水的动作一顿，看了眼他的鸡窝头，俯身压在桌子上，语重心长道：“虽然姐姐不忍心伤害你，但人真的比你好看多了。”
车酌：“……”
车明了伸出小拇指，摇头叹息：“和你姐姐比，就差了那么点儿。”
车酌：“……”
等车明了收拾完进去书房时，已经到了十点四十。
还有二十分钟，今天上午的课就结束了。
她慢慢悠悠晃到桌子边上坐下，余光瞥到穿着白外套黑裤子一副学生打扮的傅西津，脑子里又晃过前天晚上一瞥而过的身影。
她手肘一撑侧头看向他：“老师，你长这么大，难道不好奇酒吧什么样吗？”
“车二，你自己好奇就好奇。”车酌脚踩着桌子前杠，扭头朝车明了看过来，手上翻卷子的动作没停。“你管老师好不好奇。”
车明了拉椅子坐下的动作顿住，随即往车酌后脑勺一拍。“你是姐姐我是姐姐？”
车酌：“……”
傅西津依旧戴着金丝细框眼镜，手腕上一串佛珠，声音凉凉淡淡，挺好听的。但说着那些集合函数，车明了听着就没味儿。
她在旁边看车仔面做的卷子。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落在卷面上。“你这里，前面有一个也是考察指数函数和对数函数关系的题目，你做对了，这个怎么做错了？”
傅西津：“我看你的卷面……”
车明了嗯嗯几声敷衍过去。
听着傅西津给车酌讲题的声音，昏昏欲睡。
-
第二天一早。
车明了站在升旗台边上，双手插兜懒懒散散，瞥见台上下来的苏培盛，冷不丁挺直腰板站得笔直，笑嘻嘻地喊：“主任好。”
苏培盛没说话，只盯着她，眼神仿佛车明了即将又要干什么穷凶极恶的事一样，恶声恶语道：“上去给我好好念。”
车明了笑着比了个OK。
底下按年级和班级一排排站好，一眼望去乌压压的全是人。
她对这套流程已经极其熟悉，熟练地拿过话筒“咳咳”两句。
她抬眸朝底下的人望去，站姿笔直。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透过话筒，被风一卷，蓬勃地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一（9）班的车明了。”
早风将稿纸吹卷，她晃了晃手，继续道：“对于国庆放假前，由我牵头号召高一（9）班同学拨打南郡市民热线举报我校不按国家法定节假日强制性要求学生补课一事，我对此进行了一番深刻检讨。”
……
“我及时认识到了此事的不良影响并对此感到极其后悔，望诸位学生以我为戒。”
念到这，她扭头朝苏培盛看过去。
瞧见底下的人缓和脸色点了下头，她把那张稿纸揉成一团往自己校服口袋里一塞。
站在原地没动。
上台的苏培盛瞅见她还杵在那里，心里咯噔一声响。
下一秒就见女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住话筒杆，站姿懒散，连带着语气也开始变得轻松。“虽然这种行为是错的，但每个人的学习方法不一样。借着这次机会，我想给学校提个建议。以后要是有这种占用学生周末和节假日进行补课的事，麻烦你们让我们学生自由……”
底下寂静之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甚至吹起口哨。
苏培盛气得手都在发抖。“车明了你给我下去。”他双目怒视，乌青着脸往台上走。
车明了将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手里放下话筒点头，一种自己什么也没干也不明白苏培盛为什么这么生气的模样朝他打哈哈：“主任，那我下去了哈。”
“下去？你还想下去。”苏培盛气势冲冲夺过话筒，气得腮帮子发颤。“前天刚和你爸打完电话，打电话没用是吧，非要我把他再喊到学校来是吧。”
“不是……”车明了摇头解释，苏培盛大声吼：“不是什么不是！”
苏培盛：“明天给我把你爸妈喊过来！”
“……”